之後,鶴回樓就傳出了謝淵明在花魁屋裏養病的消息。
恰好,謝淵明是出了名的病秧子。
他年少一點的時候,正好是傳說中的紈絝子弟。加上對他與王笈的婚姻不滿,幾乎是報複性的整日泡在鶴回樓。
除了在這裏安了他的第二個家,還不分晝夜的喝酒。
結果喝得過於頻繁,他剛滿20歲生日那年差點死在樓裏。
自那天後,他的身體狀況一蹶不振,稍有大動作,就氣喘籲籲。
王笈沒辦法,隻能安排人日夜顛倒,悉心照顧。好在她的努力是有用的,最近這些年,謝淵明喝酒縱欲帶來的並發症對其的影響已經微乎其微。
可還是擋不住謝淵明日夜鬼混。
於是,這些症狀就成了潛在的猛獸,隨時複發。
王笈想攔,卻怎麼也攔他不住。
算了,讓他自生自滅吧。
能活到幾日算幾日。
梁媽媽見謝淵明說明情況,也沒有多做表態,藥房的味道由此也充滿了武玉嫦的屋子。
“幹脆直接把你後寢的東西都搬來吧,反正你也不怎麼回家。”武玉嫦手捏著團扇,輕輕扇著支起來的爐火,控製著火候。
當然,還不忘了這麼打趣謝淵明一句。
“我不,我還有書童,你不嫌棄,就弄來吧。”
“真是個變態。”武玉嫦黑臉。
“我天天變態,你也天天見,怎麼現在反而和從沒見過這番世麵似的。”
這句話無意之間,戳中了武玉嫦的心窩子。
謝淵明第一次與她見麵的時候脾氣暴躁,暴躁到什麼程度呢?
第一天晚上,武玉嫦是全程跪著和他說話的。
因此,他們倆剛認識的時候,武玉嫦對他印象一點也沒好。
加上他很會虐待像她那樣的小女孩,又經常讓武玉嫦暗暗呸他。
……
“你熬,你熬,真是,跟你說不了一點話。”武玉嫦把手裏的扇子一扔,撂下挑子走開了。
這扇子也許太隨主人心性,直接迎著微風拍在了謝淵明的臉上。
被扇子打巴掌的老謝隻能尷尬笑笑,拿起團扇,接著扇火。
“這是內服,這邊是外用……”武玉嫦拿起藥方仔細研究,“孩子關節地方的淤青傷不能隨便亂動,否則會導致孩子關節錯位、脫臼等情況……”
正直清晨,陽光細照進來,透到了紙上,在武玉嫦的小臉上反著橘黃色的光。武玉嫦剛剛洗盡鉛華,皮膚正好被照得透紅一道光,她睫毛的影子斜著印在臉上,隨著眨眼的動作輕輕挪動。
謝淵明一抬頭,好像看見了仙子。
他滑動了一下喉嚨,麵中微微浮起了點粉色紅暈。
呸,想什麼呢?她隻是個小妹妹。
他回過神,拉開坩堝蓋,藥湯開了。
“那麼快?”武玉嫦嗖的一下湊到謝淵明的身邊,眼睛直直專注著坩堝裏的湯藥。
謝淵明呼吸紊亂了一下。
撒什麼邪風?
武玉嫦斜看了一眼他,沒在意他的異樣,繼續專注著孩子的藥。
“你幫我找兩塊抹布,咱們把鍋端下來……”武玉嫦衝謝淵明道。
“嗯……”
她又想到了什麼,繼續說。
“好歹你也是付了錢的,一會兒給孩子喂了藥後,咱們拐到裏麵吧。……總不能這幾天讓你倒貼回去。”
謝淵明愈發不知所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