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
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
我不會發現我難受
怎麼說出口
也不過是分手
如果對於明天沒有要求
牽牽手就像旅遊
成千上萬個門口
總有一個人要先走
懷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離開的時候
一邊享受一邊淚流
十年之前
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
我們還是一樣
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
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十年之後
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
隻是那種溫柔
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
敏是我上師專時同班的外省同學,說不上漂亮,卻也嫵媚有致韶華有加,而且對我情有獨鍾,上學時總是有事沒事變著戲法找借口接近我。
敏的家境很好,聽說父母都在州城汽車總站上班。她在家裏是獨生女,父母也經常來學校看她。我雖說從沒見過她的父母,但深深知道以自己出身山區農民家庭的身份,是斷然不敢想象未來的。
師專二年級的時候,敏和丁婭坐在我的後排,我們便有了更多彼此接觸的機會。
我那時學習很好,在班裏是尖子生,隻是因為家境貧寒,羞於和同學溝通,在同學麵前常常感到自卑和孤僻。
敏似乎不以為意,每逢自習課,總會小聲跟我說話,想著法子逗我開心,有時幹脆塞些家裏帶來的水果給我。我因此受寵若驚,每次都盡心盡力的教她素描練字或是講解作業什麼的。往往這樣子的時候,敏似乎很滿足,盈盈嘻嘻望著我。我鼻子一酸,忍不住就要有眼淚要流下來。
後來,回憶起這段生活的時候,心中忍不住就會笑出聲來。也許最純潔的友誼就該是這樣子建立的吧!沒有歧視沒有欲念,隻有平等尊重和真誠。
那些日子是我讀書生涯中最簡單最快樂的時候。
那段時間,班上李誠暗戀敏,總是有事沒事的往女生宿舍裏跑。敏也不揭穿,時間一長,有時還會拉上密友丁婭陪李誠一塊兒出去,看看電影逛逛公園壓壓馬路。
李誠為此竊喜盈盈,每天都樂得屁顛屁顛的,一副掩飾不住得意的神色,整個臉上掛滿了自然和不自然的愜意的表情。
有一天晚上下自習後,敏纏著要我教她彈吉他。那時的我那會吉他,隻是一心的做著寫作的夢……支支唔唔了半天。
我才對她說,沒時間,也沒心情學那玩意。
當時敏就急了,衝我嚷起來,你不想教,我就去找李誠教,大家都說他彈得很好。
我氣急了,惱怒的說,去吧去吧,那人很適合你。隻聽梅子慘笑一聲,臉色驟變,恨恨地瞅我一眼,跌跌撞撞跑回了宿舍。
丁婭後來告訴我,敏那一晚上哭得很傷心,問她什麼也不說。
第二天,敏見到我是一臉的不快,也不搭理我,問得急了,也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搪塞,我心裏一緊,卻又無力改變什麼,更覺得自己無法麵對她了。
此事過後,敏幾次要丁婭約我出去玩,我都婉言謝絕了。我寧可自己獨自忍受著孤獨,也不想對敏說出一句軟話,那可是我最後的尊嚴(窮人的尊嚴)了。
畢業的最後幾天,我還是應邀加入了李誠和敏所在的聚餐組。
當晚,同組的幾個同學也不喝酒,似乎早就商量好了似的,草草吃完飯後就一個一個溜走了,我正打算找個借口開溜,敏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厲聲叫住了我,丁婭則在一旁暴露著滿臉的詭異。
我那時脾氣很爆,性情也有些獨,同學大都不願搭理我,除了敏。因而對於敏,我內心深處是有隱衷的,隻是不願意告訴她和周圍的同學罷了。
敏似乎不理會我的冷漠,眼睛直視著我,有些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好訕訕地對丁婭和李誠笑笑,然後勉強坐下,但心裏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該說些啥,就隻有在心裏暗暗責怪自己:真不該莽撞輕率地接受敏的邀請!
那一晚後來發生的情形果真不象我坐下來和同學敘敘情誼那麼簡單。
還記得當時我坐下之後,丁婭就順勢提議到校外的森林公園玩會兒。我正愁找不到逃避難堪的借口,於是感激地對丁婭笑笑,表示讚同。敏也不反對,李誠自然無話可說。
一路上,李誠心事重重的掏錢買了幾瓶啤酒,滿臉不悅一言不發,怏怏的跟著。
丁婭識趣地搶過李誠手中的啤酒,一路蹦跳著往前走。
敏則無話扯話喋喋不休的跟我說個不停,無非是畢業後的打算之類的話題。
我陪著敏小心地觀察著一切,想到梅子和李誠如此的表現,我心一陣緊似一陣,那真是屋漏偏逢連綿雨。
我們在森林公園選擇了一處僻靜的草地坐下,丁婭隨手遞過來一瓶啤酒,沒想到李誠緊接著就站起來對我說,哥們,幹了!這氣氛令人坐如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