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言道:
瑤台人,瑤台魂,進了瑤台不是人。
瑤台,令人聞風喪膽之地,流傳道:這是個能讓人起死回生之地,無數人將死去的親人送往此處,但瑤台人將死去的魂魄販賣給陰間,一些年輕早逝的女子便是他們最好的生意,可死人沒活過來,活人也出不去了。
從那以後,沒人敢來到這,久而久之便沒人知道此處。
“她命裏缺水,字就帶個沐吧。”煥刃停頓,他看向窗外緩緩道,“正好是春天,便叫沐春吧。”
桃瑤輕咬了唇又擠出笑,摸著懷裏的女嬰,又說不出半句話來。
“陰尊大人,新貨有問題。”手下急忙跑過來。
煥刃收了臉上的笑,扭著脖子緩緩看向他:“真掃興。”
他轉身走。
桃瑤放下緊繃的臉,看著手中的孩子,用黑布遮住往後門溜了出去。
瑤台灣下,黑風瑟瑟,便是他們進貨的地方,每逢初一,他們會派人通過這條涇河到人間綁架十七八的少女,漂亮的自是挑去給陰間使魂做妻做妾,醜的便以血養魂。
“陰尊,這批貨裏……全是男人。”手下黑榷低聲道。
“什麼?男人!”沈煥刃瞪大了眼,他緊握著拳,渾身發抖,陰冷道:“誰幹的?”
黑榷嚇得立馬跪下,含糊的說道:“我們的確拉了女人上來,可下車查看竟然全是男人。”
“沒用的東西!”他一腳踢在黑榷的身上,眼裏閃過無法壓製的怒火,一字一句道:“知道做錯事的下場嗎?”
重重一腳將他踢在地上,他緩緩爬起:“大人,我……”他看著沈煥刃鼻子流出的血,隨後又露出一抹笑。
沈煥刃臉色發白,他突然反應過來,吐出一口血,重重的跪在地上,緩緩開口道:“你……你做了什麼?”
黑榷笑了,逐漸狂笑:“大人,我不知道做錯了會發生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啊!”
此刻的他居高臨下的站在他麵前,看著腳下的他如蟲蟻侵蝕般的翻滾,笑著笑著,憤怒的臉扭曲成暴怒的獅子,他狠狠的踢向他,看他手無束縛的樣子,咬牙道:“這隻是開始。”
“黑榷,你……”沈煥刃無法相信,但身上的痛也遠遠不能承受,臉上開始布滿血絲,像充了血一樣,然後變紫變黑,無數隻蟲蟻從他耳朵爬出,他摸著,無聲的尖叫。
黑雲將他籠罩,笑聲回蕩。
黑榷緩緩開口:“讓你嚐嚐以血養魂的感受哈哈哈哈哈……”
這是沉澱,黑榷一直就將平日裏他用的血換成千蟲蠱裏養的血,這血喝一次無毒無害,久了會使人七竅流血,生不如死。
“將那群男人做成蠱。”黑榷笑道,沒人不敢不答應,眼前顯而可見的是,這瑤台要變主了。
下遊,密室。
桃瑤帶著女嬰,鑽進一道漆黑的洞,出了洞便是下遊通往人間的路,她將女嬰放進竹籃,借力一推,竹籃隨著河水不見了蹤影。
出了密室,她心裏隱隱作痛,黑雲壓頂,陰沉一片,要變天了,戴上黑鬥笠,雨滴大顆落下,打在石子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像在憤憤不平。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黑榷的算計,她如此精通蠱術,如何不知,隻不過這次她不想管,這瑤台的陰尊或許不適合他。
也不適合她,她從衣袖掏出一顆藥丸,服下後,大笑起來,緩緩躺在地上,自作孽罷了,她早就不想這樣下去了,何嚐不是一種解脫呢?
而女嬰,一出生喝的不是奶水,是血水,她不願看到自己的女兒變得如同自己一樣。
幾日後,瑤台大變,黑榷上位。
他坐在平日裏抬頭望的地方,摸了摸,又笑:“可惜了,他看不到,他可沒想到所有人都在盼他死,我隻不過是順了大家的意。”
底下人不管人情,誰有本事坐上去,誰就是主人。
他盡情的享受大家的膜拜,享受著他幾年來的功勞辛苦和屈辱。
涇河下連通的是縱海,桃瑤給竹籃放上了瑩火蠱,能指引到出路。
“嘶~今日的網如此重,要發了。”捕魚人用力的拉出網,他一屁股坐下,將網打開,眼前一黑:“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