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的掌聲中悠揚的音樂響起,樓老爺子攜著夫人首先開舞,漸漸的,男士邀請著屬於自己的女伴,也陸陸續續走進舞池。
香漓欣賞地看著舞池裏成雙成對的人影。驀地,眼光不能自主的看向舞池裏最出色的一對男女——
他穿著一襲剪裁合身的藍黑色西裝,漿挺的純白襯衫上被一隻塗著鮮紅蔻丹的指尖占據,形成強烈的對比,他懷中的女子幾乎要把自己的身子揉進他體內了……
明亮的大燈倏忽漸漸變得昏暗,香漓想強迫自己不要再往他的方向看,可是眼眸卻自有意識地瞄向耀眼的他。
看到他懷中的女子旁若無人地將唇印上他的薄唇,香漓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牙齒緊緊咬住下唇,原本放在他胸膛上的手拂上他額前垂落的黑發,隻見他微微一笑,頭顱一偏,與她的視線疊合——
香漓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無法動彈。如子夜的黑眸穿過人群,銳利地射向她,即使隔著遙遠的距離,她仍然可以清楚感到兩到灼熱的視線恣肆地掃向她。
她困難地吞了口唾液,慌亂地避開他的目光,手上的酒差點被她顫抖不止的手潑灑出來,她巍顫顫地將酒杯放回桌上。
驀地,大廳入口又起了一陣騷動,她好奇地望過去,隻見一對極為神似的男人進入,隻不過老者較嚴肅,而另一個異常俊美的男子,臉上則充滿譏誚的意味,旁若無人地走進大廳。
他們走到樓老爺子和樓老夫人的麵前,熟稔地說起話來。老者指了指跳舞中的樓展漠,然後不住地在那俊美的男子麵前說著話,隻見那名俊美的男子眼裏的挑釁意味愈來愈濃厚。
“爸,我去認識認識其他人。”澤原拓北強忍下心中的不耐,不等父親回答便徑自走開。
搞什麼,他都幾歲了,還玩這場商場觀摩的遊戲,尤其今天老頭稱讚的對象竟隻是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的男人,這叫他怎麼忍得下去,所以老頭每稱讚一句,澤原拓北對樓展漠的反感就加深一分。什麼嘛,這不是長他誌氣,滅自己威風嗎?要是老頭肯放下心讓他來掌控公司,澤原拓北有自信一定會做得比那個樓展漠還要好。
澤原拓北憤憤不平的眼挑剔地看著樓展漠,隨著樓展漠不時飄向的焦點所在,他的嘴邊慢慢地浮出一多笑。
他踱到香漓跟前,健碩的手伸到她的麵前。“美麗的女士,我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嗎?”黑絲絨般的男音雖不怎麼標準,但卻有迷惑人的能力。
不等香漓回答,他便托起她的手走進舞池,等到她意識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和他在舞池內翩然起舞。
舞池內的人陸續的回到位置,寬敞的大廳隻剩幾對男女,眾人的目光全集中在最耀目的兩對,一對是眾人熟悉的樓碩集團總裁樓展漠和國際名模雪歌;另一對則默默無聞,男的充滿邪異的魅力,宛如黑夜的惡魔,女的則純淨柔美,活似脫俗的天使。
“我認識你嗎?”香漓疑惑地開口,她不記得見過這個人,他黑色狂烈的氣質讓人過目難忘。
“嗬,你是不認識我。”說完,他意味深長地一笑,原本放在她腰後的大掌,倏忽收緊,將她的身子緊緊圈在懷裏。
“那你為何……”香漓剛要問他為何會向自己邀舞,身子就被他強製得往懷裏拖,她略微惱怒地瞪視他。
“你是全場最美麗的女人,我不請你跳舞,要請誰跳舞?”他挑釁地迎向另一名男子的目光,兩手占有地環住她的腰。
“別動,待會兒讓你看一場好戲。”男子製住她的行動,得寸進尺地湊進她的耳邊,低低的細語,這在旁人看來,絕對會有曖昧的想像。
音樂悄悄停止,男子拉著香漓的手走回她原來的位置,拿起她剛剛尚未喝完的酒,一飲而盡,眾人又是一陣驚呼。
香漓麵紅而赤地看他喝完自己的酒,直想找個洞鑽進去,偏偏天不從人願,陌生的男子落坐在沙發後,還伸出手拉她坐在身旁。
“你——”她又驚有急地想要起身。
“噓,別動,好戲上場了。”他將臉埋進她的秀發,深嗅一口,長指把玩著發梢的末端。
“楚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一隻古銅色的手臂伸來,香漓猛然抬頭,望向手臂的主人。
“真抱歉,楚小姐的下一支舞,及下下一支舞都屬於我的。”澤原拓北笑吟吟地迎向樓展漠眯起的眼眸。
樓展漠看了一眼安放在她腰上的男性手臂,左眉微微揚起,憤怒在眼中迅速成型。他將目光掉回一直冷笑著的黑衣男子,敵意毫不掩飾的迸射出去。
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劍拔弩張的互瞪,誰也不肯先將目光移開,有一刹那,香漓以為他們跳起來撲向對方。
仿佛過了一世紀,兩個互相瞪視的男人,驀地笑了起來。
“哦,真令人遺憾,那就下次吧!”樓展漠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嘴角始終帶著迷人的笑意,悠閑地轉身離去。
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香漓低垂的臉迅速抬起,他……他就這樣走了,連一點少許的堅持也沒有。在他的心中到底有沒有屬於她的位置,難道他隻當自己是個隨意吻過的女人,所以才能如此毫不在乎?
受傷的情緒隱隱作痛,她落寞地歎了一口氣,一雙修長的手托起她精致的下巴,邪俊的臉龐在她麵前放大。
“灰心了。放心,沒有刺激就沒有行動,這小子會再接再厲的。”他懶懶地笑了笑,將手上新盛的酒杯遞向她。
看著他手中晶瑩剔透的酒液,她突來一股衝動,拿起酒杯,仰起頭一飲而盡。
“咳!咳!”楚香漓脹紅了臉,舌頭麻辣不已,鼻腔又嗆又痛。
“這是什麼?”她瞪著手中喝空的酒杯。
“想不到你酒量不錯,特濃的伏特加竟然可以一飲而盡!”澤原拓北親昵地拍著她的背,長指拂去她頰上因嗆麻而溢出的淚水。
“對不起,失陪一下。”她狼狽地站起來,搜尋著化妝室的方向。
“如果你是要找化裝室,直走幾步右轉就可看到。”罪魁禍首悠閑地晃著手中的高腳杯。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澤原拓北的嘴角揚起了一道魅笑,放下酒杯,懶懶地站起身子。整人的感覺真好,尤其對方還是一個討厭鬼。
香漓整理完臉上的狼狽,埋著臉推開化妝室的門,冷不防地,一個寬闊的胸膛硬生生地截斷她的去路。
香漓錯愕地抬頭,心跳不自覺地加快跳動,她遺忘了自己的聲音,隻是一味地看著他剛毅的臉龐。
樓展漠突地喉頭悶吼一聲,拉住她的手,由側門走進他們第一次相遇的花房。
纖細的身子落坐在冰涼的高腳椅上,他撐住椅子的兩端扶手,將她困在窄小的椅子和他的胸膛之間……
燃著熊熊烈火的眼珠緊緊地鎖住她,她困難地咽下了口水,舌尖舔了下幹澀的下唇——
他的唇猛地攫住她,霸道地侵占她的呼吸。所有的理智全都逃得無影無蹤,她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克製著戰栗的酥麻。“把手環著我。”他抓起她的手環住自己的頸項,靈活的舌頭純熟地在她口中探索撩撥,她緊緊地攀緊他堅硬的頸項,從未覺得自己是如此般的虛弱。
樓展漠的吻漸漸往下,沿著優美的頸,布上她凝脂般的肩胛。她不由自主地閉上眼,雙手無助地插入他濃密的黑發,她像是溺水的人,緊緊地附著在他的身上。
“怎麼樣,不比那等男人差吧!”他抬起略微淩亂的頭,露出了一抹鄙夷的冷笑。
“你——”她好像被貓戲耍的老鼠,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屈辱感輕易地擊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