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火熱的舌信,毫不猶疑地糾纏住送上來的唇瓣,俘虜無路可退的舌尖,發動更狂烈地吸吮,她溫熱的身子與他雄偉的身軀完全密合,不留空隙。
他稍微抬開自己的身軀,望著她如瀑的黑發鋪散於枕上,腫脹誘人的紅唇兀自開啟,仿佛等著愛人臨幸,是那般狂野,卻又有股動人的純潔。黑眸愈往下,愈加濃烈閃動……
透窗而進的些微月光,將她潔白的胴體灑上一層金紗,紅色的褻衣在暗夜中更加鮮豔搶眼,他的手迷失在紅衣下的山巒,掌心輕柔擠壓,另一手繞到她細膩的頸項後,扯開那看起來脆弱不支的絲帶……
褻衣飄飄墜地,隻見兩朵紅梅挺立在一片雪白中,他就像是個久旱的人,乍見可解饑渴的梅津,反而不一口吞下,先輕憐地以讚歎的舌尖在四周膜拜繚繞,不敢一口褻瀆這上天賜予的美好,舌尖刺探地輕舔敏感的花蕊,待寒梅更加綻放,迫不及待的唇舌,便一口吞噬這想望已久的花瓣,吸吮汲取饞人的蜜汁,厚實的大手不甘寂寞的搖曳撫弄著另一株被冷落的紅梅……
偏轉的螓首,喉間的輕吟,刺激著他灼熱潛藏的欲望,汗濕的臉龐在她胸前恣意妄為,“放鬆一點……”溫柔的指尖安撫地滑過她柔美的肩頭,細碎的唇印跟隨著指尖撒上她的玉臂,半掩的眼簾,被她皓臂上的小紅點吸引住,這是……
潔白藕臂上鮮豔的紅痣令他觸目驚心,莫展樓的身子霍然站起,離開讓他意亂情迷的暖香溫玉,難掩的昂藏欲望,仍蓄勢待發,他快步地走到窗前,想籍著冰涼的夜風,吹熄灼熱的欲望。
溫柔的膚觸,纏綿的身軀,猛然地撤走,留給她的是一身冰冷的空氣,湘漓睜開迷離的大眼,默然地望著他佇立窗前的背影。
該死的!她竟肯為他違背禮教,毫無保留地獻身於他,而他這混球竟理所當然劫取她無悔的付出,緊握的拳頭憤然捶向堅硬的窗台。
一雙纖細的手臂,從後頭環住他健壯的腰際,小臉貼在他的後背,感應那規律的起伏。細微的夜光,化作縷縷的金絲銀線將兩人團團繚繞,在這靜寂的片刻,兩個異體的靈魂交換彼此深處均勻的氣息。
我願意。輕靈的指尖在他寬大的背脊上一筆一劃緩緩刻印。
莫展樓飛快轉身,大掌擒住她來不及收回的素手。“不,我不能如此自私,毀掉你的單純。”他的內心排拒著她指尖帶來的酥麻。
莫展樓抬起她倔強的下顎。“等我回來。”他交代地說。懾人的深眸安撫著湘漓極欲奉獻的心思。
將湘漓安穩地置於懷裏,兩人緊密相依,遠眺窗外,他引著她的手,遙指迢迢相隔的牽牛織女星,輕聲地在她的耳邊輕訴遠古的故事……
破曉,風寒露重,流瀉進來的冷空氣拂醒了淺睡中的湘漓,她忙睜開眼睛,搜尋他的身影。
他走了,她的身子貼著門板慢慢滑下,跪坐在冰涼的地上,空洞的眼望著遠方,別離的苦楚挾著早霜的寒意一點一點地侵蝕她。
“小姐,您怎麼在這兒睡著了!”小紅走進滄浪閣就看到湘漓坐倒在門口,蒼白的嘴唇已經被凍得有點發紫了。
“咳!咳……”湘漓眼睛還未完全張開,一陣急咳倒先逼出她的淚水。
小紅趕緊倒了杯熱茶給湘漓喝,等到湘漓呼吸正常後,才慢慢地扶起她的身子躺進被窩。
擰了一條濕毛巾放在湘漓的額頭後,小紅還特地熬了薑湯,準備等她醒來後讓她喝下。唉!難道真應了那句“紅顏自古多薄命”。小姐從小身子就不甚健康,這下還發了高燒,阿彌陀佛,可別出了什麼亂子,待會兒還是請杜大夫來一趟比較妥當。
等到湘漓醒來,四周已經是黑暗一片了,她摸摸還昏沉的頭,搖搖晃晃地掀開棉被,她睡多久了?感覺好像始終有人在她的身邊走來走去,她卻累得連眼皮都睜不開。
“小姐,您醒了!”謝天謝地,小姐終於醒了,這高燒終於退下去了,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杜大夫。
“小姐,您別下床,您的身子還虛得很,來,先把這藥喝下。”小紅將杜臨風給她的藥熬成汁,讓湘漓服下。
高熱的藥汁下肚後,藥效迅速產生效應,睡意又再次襲向湘漓,她累沉沉地閉上眼,又睡著了。
小紅仔細地擦拭著湘漓額頭上密布的汗水,想到自今早來的著急,她的心就驚甫未定的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她好怕。她好怕小姐有什麼萬一……她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對了,待會兒告訴杜大夫說小姐醒了,再請他過來一趟,好讓杜大夫也安心。唉!杜大夫對小姐也是有情意的,否則不會在得知小姐病倒的消息後,就馬上趕過來,偏偏小姐的眼中隻看得見少爺一人,倒是可憐了杜大夫。
大病初愈的湘漓,今兒個倒是頭一次下床,而這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小姐,杜大夫來了。”小紅輕聲地傳報著。
杜臨風趨近,焦急地望著湘漓柔美細致的臉龐。
燒已經退了,隻是脈搏的跳動頻率不甚正常,臨風蹙著眉頭在紙上寫下一道藥方。
“小紅,你先請人到我的住處拿這一帖藥。”杜臨風把紙交給小紅後,小紅迅速離開了。
“怎麼才幾天不見,就把身子弄成這樣。”他輕責湘漓的不愛惜身子。湘漓愧疚地低下頭,她知道自己辜負了臨風哥的關心。
看著湘漓低垂的俏臉,臨風突然有一股衝動想把深藏的情意說出來。
“湘漓……”杜臨風鼓起勇氣,雙眼誠摯。“湘漓,你還記得嗎?你我初次相見在過雲山莊的時候,纖小的你被周遭的人圍繞,宛如天空一朵小小的祥雲,那時我的眼裏就全是你一人,隨後數年我們三人一同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嗬,應是三人世界吧?!”杜臨風自嘲地笑了一聲。
“那時,你美麗的身影,完全將我吞沒,我完全無法自拔。”隨即語鋒一轉。“為什麼,為什麼你的眼眸隻為莫展樓一人流轉,我呢?難道你對我沒有一絲的好感嗎,我在你心中到底占有什麼地位?”杜臨風將蓄積已久的火焰一次引燃。
震懾於杜臨風深情的告白,湘漓臉上竟流下兩道清淚,她不想這樣,展樓和他在她的生命中所占的意義不同,一個是她用盡心神去愛的人,一個是關懷嗬護她至深的兄長,為什麼她不能兩者都保有,她太貪心了嗎?
臨風哥單薄的身形,每每讓她心生愧疚,她不是不知道他對她的情深,隻是在這感情的世界裏,她的心給了人,便不能再生出第二顆心給他。
我隻把你當成我尊敬的兄長。湘漓在紙上緩緩地寫出心底話,濡濕的淚珠在紙上迅速暈開。
“‘兄長?’哈,那莫展樓呢,你也當他是‘兄長’嗎?”殘酷的兩個字將他滿腔的熱念給澆熄了,傷人的話不禁脫口而出。
湘漓梨花帶雨,仿佛悲切地將他的情意化為淚水一一還給他。
對不起,對不起……
“對……”聲音竟然從湘漓口中脫口而出。
“湘漓,你……你會說話了,你剛剛說了一個‘對’字,天啊,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再多說個字好嗎?”大夫畢竟是大夫,她能說話的事實,竟然比自己的情傷還要震撼他。
杜臨風轉念一想,湘漓和莫展樓自小就情意深切,自己何苦要懸在兩人中間呢?至少兩個人幸福比一個人快樂好多了。
她臉上仍掛著淚滴,為了不讓他失望,她嚐試地開口,奈何都隻是一個個的單音在回蕩。
“別哭,如果我的深情讓你如此為難,那你就當我從未說過,忘了它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怎樣讓你再度說話,我可得好好向展樓炫耀,我是第一個聽到你聲音的人。”杜臨風已恢複了平日的輕逸。
湘漓動容地上前擁抱住杜臨風,她此生無以回飽,她實在欠他太多了,溫馨的、愧疚的、安慰的、祝福的種種情緒,都在這一抱中,釋然了。
突然間,一聲驚訝的女聲,讓他們倏然分開,另一位侍女呆楞地看著兩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地將手中的茶盤放在桌子上後,落荒而逃。
“湘漓,我先走了,有空我會多來這兒走動,希望展樓回來之前,我們可以讓他有個驚喜。”他希望在展樓回來之前,湘漓能開口說話,這將是他對他們的最大賀禮。
湘漓微微一笑,搭在門上的手輕輕揮動,用感謝的心情送走杜臨風。
瓶兒躲在牆角邊,偷偷觀望,想從杜臨風臉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卻隻看到一片坦然,剛才杜大夫真的和小姐抱在一塊嗎?看杜大夫的神情沒什麼不同,應該沒什麼吧!瓶兒心中猜疑不定。
湘漓的思緒千回百轉,她真能在展樓哥回來前說話嗎?如果真能說話,她有好多好多話想親口告訴他呢!想到這兒,湘漓的嘴角不自覺地漾起一抹甜甜的笑顏。
小姐的笑顏好美,莫怪兩個男人都為她迷醉,這笑是為誰呢?是因為杜大夫?抑或少爺?瓶兒不敢繼續探究,隻怕會發現讓人不堪的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