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宗熙幽幽地站在兩人身後,顧惜語並不知道,她不小心撲入路謹之懷裏那一秒,就被開車到來的盛宗熙看見。
他坐在車裏,冷漠無聲地看了他們兩個好久。
顧惜語又驚又僵,半天沒反應。
倒是路謹之神態自若,舉止得體,“好啊,盛總。”
“Santoni還是路謹之。”盛宗熙將剛剛的一幕盡收眼底,臉上並沒有什麼情緒,伸手撣撣了西裝外套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都行,隨盛總高興。”路謹之神色波瀾不驚,讓人探不到底。
“路總的生意倒是做得極廣,也來臨海城分羹。”
“盛總在臨海城敢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路某還承蒙盛總以後多多照顧。”
“路總,客氣了。”
顧惜語回過神,看著兩個旁若無人閑談的男人,她真是佩服,這兩人的關係像是敵人,又像是相知的老朋友。
路謹之扭頭拿過先前顧惜語放回車頭上的禮盒,抬手朝顧惜語的方向扔過去,“顧小姐,時間不早了,下次再見。”
他根本不管對方接不接,直接繞過車頭,坐進駕駛位。
顧惜語看著那道拋物線,伸出雙手接住,六百萬的東西說扔就扔,真是任性。
“盛總,再見。”路謹之啟動車,搖下車窗側看了眼,車子很快離開。
顧惜語微張嘴,想說的話還未說出口,隻能遠遠地看到車尾燈。
“人都走遠了,你要不開車追上。”他的話語裏盡是戲謔,眸子也沉得可怕。
她似乎聽出一絲酸溜溜的意味。
“你怎麼來了?”
“我不該來?”
她氣結。
深秋的夜晚,她在外麵待了太長時間,冷得忍不住輕顫。
“有事?”她深呼吸,努力平緩情緒,輕輕詢問。
他的西裝外套敞開的,裏麵的襯衫有三顆鈕扣未扣,顯得鬆鬆垮垮,慵懶不羈。
這樣的他太過迷人,同樣又冷漠無情。
“回驪山。”他一步兩步,黑色皮鞋尖抵在她白色的毛拖鞋前端,垂眸看她。
“白色連衣裙的女孩,不夠滿足?”顧惜語本想強裝淡定,不在乎,偏見他,就撐不住,破功了。
“誰滿足誰?”他貼在她耳際,不由輕笑。
他在望江閣門口其實注意到她躲在那裏了,他承認他故意的。
她的毛衣外套是隨手拿的,她沒想到在外麵待了這麼久,毛線透風,冷得很,盛宗熙的氣息縈繞在她耳際,她輕微瑟縮。
顧惜語有些不適的抬手撐在他胸膛,刻意掩飾她的情緒。
盛宗熙低頭看著她握在手裏的盒子,“路謹之給你的什麼?”
“項鏈。”她抬頭看他,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漆黑的眼眸如一汪深水,幽深不見底,他就像被籠上了一層迷霧,看不清猜不透。
“你為什麼不回答他的最後一個問題?”
突然的話語,顧惜語微蹙眉,“什麼?”
她冷得腦袋裏就像注入一灘冰水,宕機狀態,路謹之最後問她什麼了。
她努力回想。
兩人視線相觸,呼吸近在咫尺,盛宗熙撫上她的臉,“你最愛誰?”
愛過騰行之,這話他想聽嗎。
愛上他了嗎?她都不確定的事,哪好意思哄騙他。
要求他給她時間,讓她理清感情,然後好好愛他。
世事瞬變,如果她最後沒愛上盛宗熙,對他不公平。
這樣的行為,實在太渣,像個綠茶。
距離協議到期,還有三個月。
他還會選擇她嗎?
在一起這麼久,他也從未說過愛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