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驚呆了老榕樹下的三個老太太,四個小媳婦。
真是想不明白宋東一家人是怎麼想的,他們村子從有了第一戶人家開始到現在,一代代不知道多少年了,想出村向來都隻有兩條路。
往村子西邊走,山高水深,可以吊滑索。往村子東邊走,下個山坡,就能坐船。
建橋?
他太爺爺年輕時候就建過,不出半個月,橋就塌了。
村長爺爺的太爺爺年輕時候也建過,最後連人帶橋一起被水衝走了。
“這強種每隔兩代就出一個,邪了門了。”麻子臉搖著腦袋繼續追豬去了。
麻子臉自然不知道,宋歡清他們一家三口穿越前全部恐高,穿越後因為原主們是淹死的,又整整齊齊的開始暈水。
不論是滑索還是坐船,全都不行。
可來自現代的三個自由靈魂,又怎能終生猥瑣於一個小山村?
宋歡清她娘許良秀向來是個最隨遇而安的人,因她身穿白大褂見慣了生死病痛,人生信條便是健康第一、開心第二。
可一家三口這也不健康啊!
她一個老中醫,一眼就看出來了,不行,這個狀況必須得改變。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在一個小小摘雲嶺是搞不起經濟的。
宋歡清她娘許良秀,當即大手一揮:“建橋,必須建橋!宋東,你盡管衝鋒,我們娘倆輔助你。”
他們決不能困死在這大山裏頭。
宋東一開始還在抗爭:“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知道不?這要啥啥沒有,我怎麼衝鋒?”
“我不許您妄自菲薄,您可是我英明神武的親爹,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宋歡清一本正經地拍馬屁。
許良秀跟進補充:“你不是學橋梁工程的嗎?畢業後你最遺憾的不就是沒能一展身手在土木工程這方麵施展你的才能嗎?現在,你的機會來了,老公,我和孩子一樣相信你。”
宋東一臉堅毅、不為糖衣炮彈所動:“我說了沒可能就是沒可能。”
許良秀抄起了炕上的笤帚,宋歡清“嘎吱”一聲,關上了屋門,並堵在了門口。
母女二人,默契不減當年。
宋東臉紅脖子粗:“許良秀你幹什麼?我看你敢!唉哎呦呦呦,好了好了,別衝動別衝動,我不瞪眼睛了,我的錯我的錯,我說話聲太大了,好好好,咱們有話好好說……”
許良秀放下了笤帚,宋歡清捂住臉開始嚎:“不得見聖朝,不得窺天顏,注定苟且與鬆林之間,止步於湍流之前,何以為生,不如去死啊,嗚嗚嗚……”
“閨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活著個什麼勁兒啊!”許良秀捧住了宋歡清的小臉給她擦眼淚。
誒?眼淚呢?
假哭哪來的眼淚。
眼淚沒看見,倒是再一次更清楚的看清了女兒這麵黃肌瘦的模樣,由於臉頰太瘦,顯得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格外大。
像鬼似的。
許良秀大手一揮,一把捂住了宋歡清的整張臉。
太醜了,再看一眼這女兒她就不想要了。
在宋歡清母女的先文後武、升級到以死相逼後,宋東不得不鬆了口:“行了行了別嚎了,那我試試吧。”
許良秀女士衝著宋歡清挑了下眼眉,宋歡清往她娘懷裏一撲,雙掌相擊:“歐耶!”
宋東搖頭歎氣,自己的媳婦和閨女,除了寵著還能怎麼辦呢?
自此後,宋東就成了整個摘雲嶺新一代的建橋強種,人稱“宋家那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