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遇險(2 / 3)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有了些清醒,腰間傳來的劇痛瞬間即讓我恢複了感覺,我還騎在自行車上,一雙手還緊緊的抓著我的腰,不過那雙手的長長的手指尖兒似乎剌破了皮肉,疼痛的感覺直落心底。

自行車旁是一棵高大的槐樹,我的雙手緊持著車把雙腿仍然在一上一下的飛快的運動著,車輪仍然在不停的飛轉著,隻不過車好像沒有著落在地麵上,自行車前後兩個車輪在離地麵不到一拶處飛速的空轉著,車幅條帶起的“嗡嗡”的聲不絕於耳。

“別蹬了,哥。停下來俺好放你們下來。”身後傳來了李華那熟的不能再熟的怒吼的聲。

猛然間意識完全的清醒了過來,是李華,這該死的小東西在哪裏對著我吼叫個不停?心裏欣喜萬千的拚命忍著要奪目而出的淚水扭頭四麵尋找,卻原來他背靠著棵大樹站在了自行車的後方的草叢中臉色異常的通紅,雙手將個車兒半舉在了空中,身體擺著一個奇怪的造型。

雙手緊忙著捏住了車閘,隻覺的劇痛瞬間傳遍了全身幾乎痛的要大叫出了聲,自行車“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晃了數晃,感覺著車兒沉沉甸甸的,稍一思索心裏已是頓時恍然大悟,是呂護士還正坐在車後座上,她的緊抓著我腰間的手指狠狠的剌入了我腰間的肉中,一個人整個身子歪在我的背上,忙回頭看時才發現她似乎已經要昏暈了過去。

在車落地的瞬間李華重重的吐了口氣,身子軟軟的歪倒在了大樹下。

慌忙的將呂護士的雙手從腰間費盡氣力搬了開後將她扶到了大樹下坐在了裸露的樹根上,再慌忙的將軟在上的李華扶了起來。

所幸的是李華和呂護士兩人均沒有受到任何的傷,李華隻是好像體力過支休息了片刻就恢複了原狀,呂護士還是一付有點受到驚嚇的模樣的,一見著我即伸了手緊緊的抱著我的胳膊不再鬆開,這讓李華對她十分的不滿,小嘴撅的可以掛上個盛了清油的油瓶。

正慌亂間猛聽的不遠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頓然醒悟是那輛直衝而去的大車,隻是不知道司機會怎麼樣了。在李華和呂護士倆人將我拉拉扯扯的間縫中掙紮著衝出了重圍,帶著倆人急忙的向爆炸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雖然隻有數百米開外的樣,可這樣跑去真是困難了許多,呂護士緊抓著我的胳膊的雙手根本不肯放開,李華幾乎整個人吊在了我的身上,說是跑了去可也隻是自嘲而已,用一步一挪腳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一腳方跨過一個過水的土溝呂護士已是跌跌撞撞的要栽倒在地,急忙伸了手將她攙扶住了,還未穩下心神來李華又大叫著一腳踏進了小水坑中,再忙伸了手將他從水坑中提了出來,這般慌亂的向前而去何時才能行的過這數百米的路了。

心裏有了些焦燥,說不定那個司機此時正困在車裏等著人前去相救,早去的一步人便能早一時的脫出危險,站定的腳伸手將倆人的手狠狠的從身上摘了去,然後不顧一切的向前飛奔起來。

還沒奔的幾步遠身後傳來了呂護士的怪叫聲,忙再次扭轉身跑回到了她的身旁,卻原來她身著衣物讓個樹枝兒給勾的住了人已然又是驚慌失措,將個樹枝方才折了去後李華在另一邊又大叫起來,忙扭了頭看去在李華高高抬起的腳下踩著一個綠色的已是粉身碎骨的小蟲,一個人兒幾乎是帶著哭聲的一躍而起撲在了一棵大樹的樹杆上。

忙飛快的將上衣脫了下來鋪在地上,硬是將呂護士捺在鋪在地上的上衣上坐了下來,然後幾大步到了樹杆前伸著手將李華從樹杆上摘入了懷裏,隨手將沾在他腳上的綠色毛蟲的遺骸抹了去後,李華方才安靜下來由著我抱到了呂護士的身前也坐在了衣物上。

眼見倆人似乎已是魂兒均算是歸了原位,折返身向著樹林衝去,心裏明白隻要衝出這個小樹林當是能見著那輛不知已是成了何形狀的汽車,正奔跑著聽著身後李華和呂護士倆人也大聲呼喊著隨著我而來。

穿過樹林不由的怔怔的停住了腳步心也不由的亂亂的跳個不已,極目看去眼中所見霍然是一幅慘烈的景象。

站在小樹林外極目望去是一大片已微微泛黃的麥子地,那輛逼的我幾乎要跳了崖壁的汽車早已分成了三截散落在田地中。

汽車的頭部在較近的一個引水的渠邊歪歪斜斜的傾栽著,車的後半部在田地深入處較遠的一崩塌了一半的斷牆邊高高的倒立著,再遠處是一個老大的油罐斜立在一棵有點年歲的一人粗細的老槐樹下燃著熊熊的大火,火苗從田地的中央一直延伸到油罐的一側,大火燃燒而冒起的黑煙已慢慢遮蓋了半個天空,在油罐周圍的麥田的麥子也劈啪作響的開始燃燒了起來。麥地從大路路基邊開始被直撞而入的汽車犁出了數道寬寬的、深深的、帶有翻滾痕跡的溝痕。

看著麵前的景我一時有了些呆怔,看來這一戶主家今年的收入將會化為泡影了,對他們來說,這應算是最慘重的損失了,畢竟苦苦的勞作了一年誰知遇上了這麼個事,也算是命中注定的罷。

呆怔了許久才醒過神來,不顧一切的甩開李華和呂護士的緊拉著我胳膊的手,直衝到斜倒著的車頭前伸了手用力的去拉車門,結果車門應手而掉落在地,遂慌不迭的後退。

定眼看去駕駛室內裏一位年輕的司機仍雙手緊持著方向盤隨著傾斜的車頭穩穩的斜坐著,隻是眼睛瞪的象銅鈴一般死死地盯著我看。這一看之下讓我渾身感謝覺著有些不太舒服頭發根兒也直發緊,身上不由的冷汗迭出,不知這人為何這般眼光看了人,為何還不從車內跳了出來。

心裏一時有些慌亂踉蹌的倒退栽了幾步,由於田裏的地勢並不平擔腳下一歪即坐在了田地上,一些長的很好的麥子也被我壓在了身下。這時李華和呂護士驚叫著衝到了我的身邊,在一迭聲的問候中我被倆人從地上架了起來。

司機仍是端坐在隻剩了一個車頭的駕駛室中一言不發,大瞪著眼臉色異常平靜與我們三個驚慌的目光對視著,事後想起來他好像一直沒有眨過眼,就這樣直到嗚嗚的消防車的到來,我們四人都處於這種呆怔的狀態中而未說一句話。

交警來到後將我們幾人帶回了縣城,說是要了解車禍的經過。在縣城交警的事故處理中心辦公室內,李華、我、呂護士三人和司機都要作個筆錄。

在登記完身份後呂護士已完全鎮定下來,怒發衝冠的開始對著司機大發著驚天而起的雷霆。這也難怪她這一時難以自控的表現,要知如不是李華有些能力將個自行車送到了樹林的邊緣,恐我和她兩人早已不見天日了。

在呂護士的口中司機罪孽之深重可以與天相齊,如果論起司機的錯處恐怕這個世上再也沒人能與他相比,這讓交警們集體避讓不迭。

用呂護士的話說來是,司機駕駛著車兒硬是將她被風吹起的長發當成了指路的航標,將她的驚天般的尖叫聲當成了戰場上的衝鋒號,將她的那弱小可欺的身子骨當成了個皮球隨意踩踏,將她的驚恐無言的表情當成了莫大的鼓勵,結果是將我們一路窮追不舍、百折不撓、排除萬難、勇往直前,直到千錘百煉不畏險、粉身碎骨也心甘,結果車兒分成了三截可算是如了司機的願,這是完完全全的害人害已,等同於謀財害命謀殺我們的人生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呂護士的話語讓一個個交警們欲言無語、麵色蒼白的似乎頭痛不已,一位負責給我們三人作筆錄的女交警將筆扔在了桌上直接撞門而去,另一位女交警雙手抱頭低伏於桌麵上不住的**著,由此可見呂護士語言之威力,也讓我心裏很是敬服不已。

我對事情的過程不是很了解,可對事情的結果心裏極是清楚,隻不過這一時明知又不可明言,隻好讓司機先行講述。

穿著一身雪白警服戴著白色大沿帽的女記錄員從塗了口紅的嬌嫩的嘴唇中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慌忙起身來從我們身邊快步走開拖了凳坐到了司機的對麵,與我們拉開了相當不短的距離。

司機眼光呆滯著看了看我們幾人,語氣艱難的開始細細的講述了起來。

在城裏開著車加滿了柴油擬送到十裏外的王家營,給正欲開挖新渠的縣建送去些必需的生產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