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南風當即脫下外套,在隔壁店裏打濕後毫不猶豫衝進了火場。
醫院的樓道早已被濃煙充斥,荊南風捂著口鼻跑上三樓,大火已經燒到葉慕溪的病房,鐵質的防盜門正發出滋滋的聲響。
荊南風一湊近就被衝天的熱浪掀開,他大喊葉慕溪的名字,裏麵卻毫無回應。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昏迷了。
他眼眸赤紅,盯著那扇被燒得通紅的鐵門喘著粗氣,不等那扇鐵門被燒化,葉慕溪在裏麵就要窒息而死!
想到這他搓了把臉,正打算硬闖的時候,眼角餘光瞥到一側還未被波及到的滅火器。
荊南風拿起滅火器對著那扇門猛噴,等火勢稍小立即用濕衣服裹著手掌拉開滾燙的鐵門!
“葉慕溪!”
葉慕溪躺在床上,神智處於半昏半醒之間,聽到荊南風的呼喚稍稍睜開眼,衝他露出一個蒼白無奈的笑容。
“你還真是……連死都不放過我啊。”
說完輕輕歎了口氣,仿佛在遺憾生命最後的時間都不能安靜度過。
荊南風卻沒空理她,迅速給他打開了鏈子上的鎖,抱著她疊聲地說道:“沒事了,沒事了啊,我這就帶你出去。”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響,鐵門已經被燒得徹底變形,他們出不去了!
葉慕溪盯了一會兒那扇不停往下滴鐵水的門,突然對荊南風粲然一笑。
“不好意思了荊先生,我們恐怕要死在一起了。”
荊南風死死抱住她,一邊在房間裏尋找工具一邊焦急地說道:“別說話,我會帶你出去,相信我!”
葉慕溪卻搖了搖頭,整個人仿佛已經被抽去了所有的活氣:“被你救出去然後換一個地方鎖著嗎,荊南風,那還不如讓我死在這裏。”
她劇烈地嗆咳起來,空氣中越來越少的氧氣令她頭腦發沉,下一秒就要睡過去。
“別睡!”荊南風把被單和一切能擰成繩的東西扯下來係在窗戶上,回身過來抱葉慕溪。
“求求你別睡,我答應你,隻要你活著,我立刻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你和江辰愛去哪裏去哪裏,我再也不幹涉你們!”
荊南風憑著本能在她耳邊說著,此時他隻有一個想法。
隻要葉慕溪活著,他什麼都可以放棄。
什麼謀殺什麼出軌……都見鬼去吧!
“晚了,南風,如果有來生,我再也不要在原地等你了。”
葉慕溪喃喃著,緩緩閉上了眼眸。
荊南風抱著她軟軟的身體,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嘶吼。
……
“慕溪!”荊南風從噩夢中驚醒,突然睜開眼大叫道。
“南風哥,你終於醒了!”葉若雲坐在病床邊嗚嗚地哭著:“我差點再也見不到你了。”
荊南風的意識還停留在自己抱著葉慕溪昏迷的那一刻。
他漆黑的目光轉了轉,問出的第一句話就是:“葉慕溪呢?”
葉若雲一怔,臉上的表情差點掛不住。
荊南風竟然還惦記著那個賤女人,昨天就應該早點放火燒死她完事!
她心中閃過怨恨,臉上卻還是梨花帶雨,嬌聲說道:“姐姐身體虛弱,現在還沒醒,醫生說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醫生當然不止說了這些,她到今天才知道,原來葉慕溪得了白血病,已經沒幾個月好活了,真是天助她也。
這個好消息她當然不會告訴荊南風,等葉慕溪死了,她倒要看看她怎麼跟她搶男人!
誰知荊南風聞言一言不發地拔了還插在手上的輸液針,穿著病號服就往外走去。
“哎,南風哥,你去哪裏?醫生說你要靜養……”
葉若雲還在說些什麼,荊南風充耳不聞,問了樓道的護士後徑直往葉慕溪的病房走去。
“出去,這裏不歡迎你。”站在門口的江辰冷若冰霜地說道。
“我和她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荊南風推他,江辰把住門框,低聲咆哮:“你是不是一定要害死她才滿意?”
荊南風頓住,麵無表情的臉上浮現一絲痛苦。
這時,門內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江辰扭頭看了看葉慕溪,最終還是不甘心地讓開了身體。
荊南風走進病房,一眼就看到床上葉慕溪纏滿繃帶的左半邊臉。
“你!”荊南風臉色劇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葉慕溪麵前,眸中露出陣痛的神色,揚起手似乎要觸摸那厚厚的紗布。
葉慕溪看著男人顫抖的手,完好的那半張臉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
“你是來和我離婚的嗎,荊先生?”
荊南風的手指猛地握緊,他喉結上下滾動,良久緩緩吐出一句話。
“恭喜你自由了,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