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摳摳耳朵,“你說什麼?”
江玉殊定定地看著趙越川,“老趙,咱們現在就結婚。”
老趙?
趙越川歪著頭,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娃兒。
小臉蛋水靈水靈的,皮膚就跟剛出生的奶娃娃一樣,白裏透紅。
幾粒黃沙落在鼻尖上,小臉被風沙折騰得跟隻花貓一樣,倒顯得有些俏皮可愛。
趙越川不敢直視那雙我見猶憐的杏眼,跟艾裏克湖溢出的水似的,汪汪的,要把人兒吸進去。
兩片紅唇上下微微動著,趙越川愣愣地盯著江玉殊的小嘴看,喉結動了動。
幹他娘的,這邊疆上可從沒在女人臉上出現過這樣熱鬧鮮豔的顏色。
這裏的女人臉色都偏黃,皮膚更是被風沙吹得看不出原來的底子,嘴巴就更不用說了,幹巴巴的,哪有江玉殊這麼紅潤。
這女人像年畫裏走出來的女郎,把趙越川給看迷了。
江玉殊湊在趙越川麵前,踮起腳尖,雙手扯著趙越川的領子。
這大逆不道的舉止讓趙越川下意識地掐著江玉殊的腰準備給她扔出去,一股幽香沁入鼻息,他這才意識到眼前的人不是他訓練的兵蛋子,麵對瓷娃娃一樣精細的女娃兒他不能這麼幹。
江玉殊眨巴著大眼睛看他,“你在想什麼?”
趙越川的手仍舊搭在江玉殊腰上,情不自禁的握了握。
媽的,這小腰給爺細的!
仿佛他一用勁兒就能給她擰斷似的。
“老趙?”
江玉殊又湊近了些,趙越川回神,猛然意識到自己要犯錯誤了,立即將江玉殊推到一米開外,捂著眼睛,移開臉,不敢再看江玉殊。
“你幹嘛呀!”
江玉殊被這麼一推,差點兒沒站穩。
趙越川咳嗽兩聲,一本正經道:“江玉殊同誌,結婚不是兒戲,更何況我還有兩個弟弟要養活,我也沒那個心思找女人?不想耽誤你,你能理解吧?”
江玉殊不假思索:“不理解!”
不過他懷疑江玉殊可能腦子有些問題,哪有女人上趕著嫁給他這樣的?
趙越川思索一番,嚴肅道:“不管怎樣,先送你回家。你是大學生,未來前途無量,何必把自己耽擱在大漠上?”
江玉殊擰著眉頭,“我們家被打成走資派,我已經被學校退學了。是大學生又如何?還不是挨鬥的對象,姚大娘說了,邊疆的運動沒有那麼激烈?是真的嗎?”
趙越川點頭,這倒是。
“這就是你要嫁我原因?”趙越川追問。
江玉殊一臉真誠地點頭,心裏卻“呸”了一聲,她這是要再續前緣,不然誰大老遠跑到這鬼地方來?
這個理由倒是讓趙越川沒了話。
將人帶上車,江玉殊坐在副駕駛上,極為熟練地給自己拉安全帶。
趙越川愣了愣,眼裏帶著些疑惑,總覺得江玉殊的行為舉止有些奇怪。
而江玉殊則是對著趙越川咧著嘴笑,眉眼彎彎,“我們現在要去結婚嗎?”
“不是結婚,我得一趟回餘良村接我弟弟們過來,至於你要躲過運動,不是非要嫁給我才能解決。”
“這樣吧,我向組織打報告,替你解釋清楚你的成分問題,怎麼樣?”
趙越川對這個美貌的女娃能帶孩子這件事兒,沒有絲毫信心。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江玉殊,他都已經堅定決心,絕不能耽誤人家姑娘。
江玉殊臉色一變,抓著趙越川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眼神真摯地看著他:“你不願意娶我?”
趙越川無奈地笑了笑,“我要的是能照顧我弟弟的保姆,不是妻子,哪能讓你一個大學生做保姆?”
江玉殊歪著頭,心裏稍定,原來還要考驗她?
“我肯定能!”
又是不假思索。
惹得趙越川頻頻失笑,問道:“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江玉殊想起離開家的情景,當時餘良村一場大運動正如火如荼地進行,因為他們家有成分,村書記梁聿懷親自到江家通知江玉殊,第二天他們江家一家四口要接受改造
江家老兩口哪舍得讓自己女兒受苦,親事才定下來,就趕著江玉殊上邊疆,姚大娘樂得見江玉殊趕緊去找趙越川,就又給趙越川發電報,讓他記下江玉殊到邊疆的日子,提前去接江玉殊。
趙越川算著日子,估摸著江玉殊也快到了,就開車出來尋。
誰知道路上江玉殊人沒了,司機老劉看著他差點兒沒哭出來。
趙越川安撫了兩下老劉,讓他在原地等著,他去找人。
果然在路上碰著了迷路的江玉殊。
回憶了兩下之前的事兒,趙越川扭了扭鑰匙,車子便消失在風沙裏。
趙越川先帶江玉殊回了自己住處,他是軍官,分了一套家屬房,他平日裏都在部隊裏呆著,很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