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笑了笑,朝她招招手:“你呀,也是個皮猴子。”
燕後跟著輕笑,她本是臨夏公主,出身高貴,氣質溫柔端莊,隻用一麵便俘獲了還是太子的燕帝的心。
這麼多年以來,雖說後宮也在不斷充實,但燕帝還是在燕後那留宿最多。
眼瞧著時辰差不多了,燕後為燕帝整了整龍袍,又摸了摸燕清槐的小臉,才從偏門離開。
燕帝示意燕清槐站在左下側,殿門大開,小太監拿著禦用的銅鈴敲響了上朝的梆子:“奏本上朝——”
走在最前頭的是蘇丞相和忠武大將軍,拋去幾位郡王國公不用上朝,老太師也身子抱恙,剩下的朝臣以這二人為尊。
“吾皇萬歲萬歲。”
“平身——”燕帝沉聲道,“眾愛卿可有事啟奏?”
“回陛下,臣有本奏。”
忠武將軍素來耿直,挺著脊背上前跪道:“南方水患,大量難民北上,已經臨近山平關。”
從山平關再北上三道關卡便是京城了,確實緊急。
燕帝眉頭緊皺:“先前不是稱水患已經解決了嗎?因何這麼多難民?”
“這您就要問問丞相了。”
忠武將軍向來跟蘇丞相不對付,此刻一甩袖子冷哼道。
蘇丞相笑眯眯:“將軍消消氣,莫要殿前失儀。”
“丞相,朕記得水患是蘇家的長子督辦,他人呢?”
“回陛下,”蘇丞相行了大禮,“犬子如今還在南方治水,尚未歸京,至於難民北上,臣認為是有人從中煽風點火。”
“哦?”燕帝挑眉,“丞相覺得是何人?”
“臣以為,南方臨近商兮,必是商兮細作在鼓動難民暴亂,從而趁火打劫。”
說著蘇丞相好似想起什麼,看向燕清槐:“太子殿下素來同那位商兮小殿下走的近,對此事全然不知嗎?”
燕清槐被點了名,不卑不亢道:“孤雖不知丞相何以手眼通天得了這般不靠譜的消息,單說難民北上,若不是久久治水沒有成效,怎會有如此多的難民甘願離開家鄉,尋求生路呢?”
“太子殿下此話一看便是從未了解過治水,”蘇丞相捋了捋胡子,“大禹治水尚需多年,更何況犬子一介凡人,哪怕日夜不輟,也要費些時日。”
燕帝自然想著燕清槐說話:“太子畢竟還年輕,還是談談眼下難民該如何處置吧。”
“是,”蘇丞相拱手,“臣以為應當立刻阻止難民北上,水患之中難免有時疾怪疫,萬不能傳入京中。”
“孤不這麼認為,”燕清槐得了燕帝示意道,“難民此時情緒不穩,更加不能做刺激他們的事,以孤看應當派人前去了解情況,加以安撫,隨行紮寨,避免他們風餐露宿。”
“太子未免太過仁慈。”
蘇丞相淡淡道。
忠武將軍是個熱心腸:“陛下,臣也覺得太子說的對啊,蘇丞相,你可不能不拿人命當回事啊。”
蘇丞相要被這個每回都要懟他幾句的莽漢子氣死了,“既然太子和將軍都這麼說,老臣沒有意見了,全憑陛下定奪吧。”
燕帝沉吟半晌,緩聲道:“此事便交由太子督辦,定下人選盡快啟程,以安撫為主,切勿傷了百姓的心。”
燕清槐領旨:“是,兒臣定不負所托。”
這是燕清槐成為太子後辦的第一件差事,稍有差池便是落人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