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同一時間迸發出激烈的能量,彼此較勁,仿佛都想把對方融入自己的身體。
這一場歡愛,更準確的來說,是一場兩個人都非常投入的探險,我們兩個冒險家終於在漫長的攀登後,達到纏綿的終點。
閃電自骨髓激蕩而過,血脈衝上頭頂,那一刹那,我又想起卓城。
躺在陸過身下,不由自主地懷念另一個男人,這讓我感到愧疚,並且為此難安。
所以,激情過後,無論陸過的大手怎麼撩撥我的肌膚,我都一聲不吭,眯著眼睛假寐。
覺察到他睡著了,我終於鬆了口氣,悄悄爬起來,迅速離開那間清吧,頭也不回。
我把合同放回辦公室,感覺身體有點疲憊,於是和助理說了聲,回家休息。
剛出電梯,我遠遠就看見楚楚嫂子蹲在我家門前,趕忙加快腳步湊過去,瞅見她臉上的淚痕,我馬上擔憂地問:“嫂子,怎麼了?”
齊楚楚撲騰站起來,嘴巴嘟得老高:“馨寧,你哥欺負我!”
我一邊開門,一邊疑問:“怎麼欺負你了?”
齊楚楚微紅著臉,支支吾吾說了半天,我總算聽明白,原來是她想生二胎,嘉寧哥不同意。
不由得心生感慨,時間真快,我來省城的時候楚楚嫂子才剛懷孕,轉眼間她女兒玫玫都已經一歲半,她都開始計劃生二胎了。
據我所知,嘉寧哥對楚楚嫂子是言聽計從,我可是頭一回看見她抹眼淚,愣了地問:“嫂子,我哥為啥不同意啊?”
齊楚楚嘴巴一撇:“他說生玫玫那會兒就受老罪了,所以堅決不同意我再生一個。馨寧,你說你哥多大男子主義啊,受罪都是我受的,孩子是我來生,管他什麼事,他憑什麼不許我生二胎!”
我籲了一口氣,羨慕不已:“嫂子,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哥疼你呢,你可不能沒良心哈!”
齊楚楚又一撇嘴:“我這不是怕就玫玫一個閨女,萬一以後你哥想要兒子,我年紀大了生不出來了怎麼辦?”
“嫂子,你就放心好了,我哥不重男輕女,而且他是什麼樣的人,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嘛。”
我好說歹說,終於把楚楚嫂子勸高興了。
她一開心,立馬把注意力轉到我身上,左右打量著,道:“哎,我說馨寧,我怎麼感覺你今兒和以前不太一樣?”
她直刺刺的目光看得我心裏發毛,下意識摸了下臉蛋,疑問:“啊,哪裏不一樣?”
齊楚楚再次上下左右仔仔細細審視我一圈,得出結論:“哪裏都不一樣!”
我反問:“哪裏都不一樣,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啊?”
齊楚楚沉默一陣子,忽得抓起我的手,輕輕拍著,笑眯眯地問:“馨寧,你是不是有好事了?”
我再次反問:“啊,什麼好事?”
齊楚楚拖長腔感慨起來:“我看你紅光滿麵,絕對是遇上桃花運了,快和我說說,是哪裏的帥哥,你們談了多久了。”
嗖地一下子,我感到雙頰火燒火燎的,不用看我就知道,此刻一定比猴子屁股還要紅。
楚楚嫂子不愧是做人事工作的,火眼金睛啊。
可是,和陸過的事,我實在是難以啟口。
於是,我含糊地道:“哪有的事,我就是剛才和客戶喝了點酒,所以臉色發紅,嫂子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一喝酒就臉紅的嘛。”
齊楚楚不太信,她連續追問好幾遍,我都是那一副說辭,最終她離開的時候,仍是似信非信的樣子。
她一走,我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剛剛結束的那場歡愉。
越想越覺得陸過和卓城像,不論身形還是氣質,不管是是前戲的動作,還是纏綿悱惻的激吻,還有結束時細弱的鼾聲,都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他們五官的差異,還有陸過大腿上的傷疤,我說不定已經把他拽到派出所核實他的身份了。
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世間怎麼會有那麼相像的人啊?
身體空虛了兩年,猶如久旱逢甘霖,才剛結束不久的那場纏綿讓我從身到心皆感到莫大的滿足。
一入夜,我就忍不住開始回味那種蝕骨的感覺。
仿佛心有靈犀,我的手機鈴聲就在這時響起,抬頭掃了眼屏幕的來電顯示,是陸過打來的。
我們簽合同的時候,留了彼此的號碼。
手機就在我左手邊的床頭櫃上,觸手可及,但我猶豫不已,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聯係。
鈴聲響個不停,班得瑞的輕音樂居然也會給人嘈雜的感受。
我一直在猶豫,不知道接不接。
當我終於下定決心,剛拿起手機,鈴聲就終止了。
握著手機,我一夜無眠。
我既盼著陸過再打來電話,又擔心和他繼續聯係,我會越陷越深。紙裏包不住火,當有一天他知道我把他當做別的男人的替身時,他會怎麼做呢?
我不敢想。
這樣難解的局麵,使我非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