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鍋店,我才想起,還沒問鴨舌帽男人叫什麼。
他說:“陸過。”
我有片刻的愣神,路過,這個名字有點意思。隨即不由得心生感慨,卓城與我而言,算是一場路過吧。
不知道為何,我坐在陸過對麵,總是不自覺地想起卓城。
他們兩個人身高相似,體型也差不多,若不是不同的眉眼五官,我可能會懷疑,陸過就是卓城。
定了定神,我叫來服務員,然後請陸先生先點菜。
他客氣地推辭一番後,在電子菜單上點了半天。菜上來的時候,我瞬間怔住,他點的居然都是我愛吃的菜。
要的清湯海鮮鍋底,沒有我討厭的牛羊肉片,清一色的海鮮,蝦仁有兩大盤,肥美的蟹,切成花樣的海膽和海腸,蔬菜有油麥菜、香菜、鮮木耳,白菜心,還有各種菇類,完全切合我的口味,清清淡淡。
陸過吃飯的時候慢聲細語,我們不過初識,卻能相談甚歡。
臨告別的時候,我們非常默契地沒有要對方的聯係方式。
和楚楚嫂子說了我相親遭遇後,她很抱歉,我安慰她:“嫂子,沒事,你不用自責,你又不認識他,都怪介紹人不仔細。”
雖然我這麼說,嘉寧哥還是把嫂子訓了一頓,我算是因禍得福,接下來楚楚嫂子泄了氣一般,不再整天催促我去相親了。
生活重歸正軌,我在職場日益如魚得水。
偶爾閑時會想起那個清清淡淡的,讓我心生好感的陸先生,但我並不後悔沒有要他的聯係方式,因為記起他,我緊接著就會想起卓城。
雖然我現在想開了,不排斥開始新的感情,但我不想找一個舊愛的替代品,這對我,對別人來說,都不公平。
我以為陸先生是我生命中的過客,沒想到,半個月之後,我們又見麵了。
與上次英雄救美不同,這次我們是因為工作碰麵。
一家新開的兒童福利院打算大批量購買我們店裏的智能家居,我的下屬與他們福利院負責人談價格的時候,出現了狀況。
對方太能壓價,由於是大量采購,所以我們提出的價格已經比市場價低不少了,在對方一再講價的情況下,我們無奈隻好降到底線,誰知,不足一成利潤的情況下,對方仍然不滿意。
萬般無奈之下,隻好我親自出馬,約見對方負責人。
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陸過。
熟人好辦事,三言兩語,我們很快達成協議。
簽完合同後,走出茶館時,我外麵下起了雨,深秋季節很少突降暴雨,我們兩個都沒有帶傘,停車場離著遠,杵在門口正躊躇時,他邀請我去清吧喝一杯,我沒有拒絕。
二十六歲之前,我是全職太太,滴酒不沾。
二十六歲之後,離開了卓城的庇護,走進職場的我,沒用幾個月就練出了讓我自己都覺得吃驚的酒量。
說千杯不倒有點過,但半斤白酒我絕對沒問題。
陸過看著我一杯又一杯不停地喝,不光露出詫異的神情,還直接奪走了我手中的酒杯。
他很嚴肅地告誡:“小酌怡情,喝多傷身。”
我瞧著他那副認真的老夫子模樣,突然笑起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像一個人。”
卓城每次勸阻我的時候,都是這幅模樣,眉毛緊蹙,眼睛半眯著,連右手搭在下巴邊兒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陸過的神情明顯一滯,右手放下來,似笑非笑地問:“像誰?”
沒等我開口,他便拿起我的酒杯,咕咚咕咚一口灌下剩餘的酒。我一手拿起酒瓶,另一隻手端過他的酒杯,分別倒滿,與他碰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來的時候清吧裏人跡寥寥,這一會兒功夫,突然就坐滿了人,霓虹燈掃視全場,舞曲響起,一片喧囂鼎沸。
我皺了皺眉,和陸過一起不約而同地站起身,到包間坐下,耳根子終於得以清淨下來。
狹窄的空間,空氣悶熱,平添出一分曖昧。
望著陸過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的臉龐,我情不自禁地靠近,再靠近……
他的唇溫涼,長舌像個攪拌機,吻得我不知天高地後,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情在何方。
他將我抱得很緊,仿若珍寶一般,死死禁錮著不肯撒手。
我聽到他說:“寧寧,我對你一見鍾情。”
“寧寧,我愛你,想……要你……”
嗖地,我的腦袋開始發熱,連同整個身體一起被熱浪充溢滿,我的手環上他的脖子,開始笨拙地回應他。
我們唇齒相依,臉貼得特別近,兩個人的呼吸交錯重疊在一起,仿佛一曲纏綿悱惻的小調。
他的眼睛,不知為何,水汽氤氳,幽黑的眸瞳裏,盛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裙子拉鏈被打開,一陣涼風掃過肌膚,我打了個寒顫,不由自主地朝他繼續貼近。
他的手沿著我的腰肢一路下滑,我的意識慢慢開始渙散,情迷意亂的刹那,我和他緊密結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