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你怎麼可以這麼想!”
我怕吵著熟睡的小西瓜,使出吃奶的勁把周芸拽出病房,心裏酸澀無比,義憤填膺地譴責她:“西瓜他畢竟叫過我那麼久的媽媽,他受傷了,我怎麼可能看笑話呢?”
“周芸,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麼冷血無情,可以不顧多年友誼,爬上閨蜜老公的床嗎!”
一股迅猛的力道撲過來,我始料不及,被周芸推倒在地上,她突然又跟瘋了似的,披頭散發掐腰怒聲質問:“喬馨寧,果然是你,肯定是你和卓城說了什麼,他才對我們母子不管不問!”
她跟個母獅子一樣,撲到我跟前,歇斯底裏地撕扯我的衣服頭發,潑婦一般大聲嚷嚷:“你把卓城交出來,要不然,別想離開這裏!”
瘋了,瘋了!
我使出吃奶的勁兒掙脫這個瘋女人的禁錮,然後逃一般跑出了醫院。
出了醫院,我接著就去了民政局。簽完沒簽完的字,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我原以為自己會哭,結果我隻是長歎一口氣,眼睛癢癢的,撓了半天,終是一滴淚也沒落下來。
隨手把那個小本本塞到背包裏,我又打車去了火車站,緊接著排隊去買火車票,直到坐上去省城的火車後,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次回堂海縣老家,除了恢複和多年未見的舅舅聯係外,我還知道了我們兩家從前不來往的緣故。
舅舅說,當年外公外婆不同意我爸媽的婚事,因為那時候外公家是書香門第,外婆的娘家曾聲名顯赫一方,那樣的家庭,媽媽又長得漂亮,剛過二十歲提親的人就踏破了門檻。
誰知,我媽偏偏看上我爸,一個出生農民家庭,家裏三代務農不說,父親還是個十裏八鄉有名的賭棍。
外公外婆還有舅舅死活不同意媽媽下嫁,就算我媽隻靠清水度日,絕食三天他們都不鬆口。
最後,我媽趁著晚上大家睡覺時,撬開窗子離家出走。我三歲那年,他們抱著我回家要戶口本領證,外公不忍心讓我成黑戶小孩,實在不得已才答應。而外婆則因為思念女兒,再加上左鄰右舍議論嘲笑,她鬱鬱寡歡在我媽私奔第二年就去世了。
外公和舅舅因此怨恨我媽,而我媽出於內疚和自責,也幾乎斷了和娘家的來往,所以我這次找上門,舅舅外公才知道我爸媽早已去世。
舅舅可憐我父母早逝,婚姻又是那樣的不幸,於是給在省城的表哥打電話,建議我可以換個環境換個心情,去省城投奔表哥佟嘉寧。
佟嘉寧在省城最大的全國連鎖家電賣場做經理,我在火車上給他打了個電話,下了車剛到出站口,就看到一個長相和舅舅十分相像的年輕男子衝我招手。
我很詫異地走過去,清清嗓子叫了聲表哥,然後問:“多年沒見過麵,你怎麼那麼快認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