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細思極恐,衝動之下,顧不上掛號,直接闖進給我開藥的心理醫生的診療室。
一股腦兒將所有的藥全部丟到桌上,我不顧在場病人的驚愕,歇斯底裏責問:“醫生,為什麼你給我開的藥我吃了之後反而越嚴重,而且出現幻覺?”
醫生暫停當前病人的疏導,並且輕聲請她先到休息室等一會兒,然後才看向我,十分淡定地道:“我早就說了,你的病情非常嚴重,需要住院治療,你不但不接受,而且規定的心理輔導你經常曠課,你……”
我很快聽出個大概,瞬間恍然大悟,越發生氣地質問:“哦,我明白了,因為我不住院,所以你就給我開反作用的藥,逼迫我不得不來住院是吧?”
這是一家新開沒多久的私立專科醫院,以精神科和心理科為重點,醫院內部設有數千畝大的療養中心,說白了就是關精神病人的地方。
我本是對私立醫院持有懷疑態度,想去人民醫院,但周芸說到公立醫院不僅人多,還容易碰上熟人,人多口雜萬一傳出去不太好,她推薦我到這家私立醫院看看。
這裏的環境和私密性確實比公立醫院好得多,但收費昂貴。
我第一次來到時候,醫生就建議我住院,並且給我看了療養套餐,最便宜的病房一天都得好幾百,所以我才那樣懷疑。
醫生忽得站起來,臉麵發紅,抬高了聲音:“喬女士,您怎麼可以這樣想呢?我們雖然是私立醫院,但每個醫生的職責和其他醫院沒什麼兩樣,我們的目標都是治病救人!”
說得冠冕堂皇,我嗤之以鼻:“治病救人?我看你們根本就是為了錢,無惡不作!”
醫生瞪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然後她把我驅出診室,讓醫院負責人和我溝通。
負責人提出把藥送到有關部門,進行全麵檢查,我怕他們做手腳,於是給在市食品藥品化驗所的同學打了個電話,由她監督整個過程。
因為我那個同學上緊,檢查結果半天就出來了,一共四種藥,兩個瓶裝的,另外兩種分別是紙盒包裝和膠囊包裝的,同學告訴我,裏麵的藥和包裝上麵注明的名稱完全不符合。
標注都是抗抑鬱的藥,可裏麵的藥卻是金剛烷胺和阿昔洛韋。
金剛烷胺是一種抗病毒效果很好的藥,但它的常見不良反應是,精神混亂、情緒或其他精神改變,本身心理不健康的人更容易出現驚厥、嚴重的情緒或精神改變、嚴重的睡眠障礙和噩夢以及抗膽堿能亢進等臨床表現。
阿昔洛韋主要應用與病毒感染,過量服用有多名引起幻覺、偏執意念、嗜睡,甚至偏執妄想和自殺念頭的病例。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的抑鬱病情越來越嚴重,而且吃藥後迅速加重的緣故了,兩種能導致精神錯亂的藥混在一起超劑量服用,我還能活著可謂是個奇跡!
醫院負責人調了藥房監控,正巧當時攝像頭的角度錄的我拿藥過程十分清晰,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藥房醫生遞到我手裏的藥是沒有拆封的,那麼,我的藥是出了醫院後才被人換的!
我不可能給我自己換藥,除了我,能接觸到藥的隻有小西瓜和周芸。
小西瓜年紀尚小,他隻是個孩子連字都不認識幾個,定然不會做出那種事,那麼,難道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閨蜜——周芸?!
除了她,別無他人能接觸到我的藥。
而且,我每次吃藥,都是在她的監督下,她眼睜睜地看著我咽下那些藥片才滿意。
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住在同一棟樓上,是發小,是閨蜜,是勝似親姐妹的親人,她有什麼理由害我?!
從頭到尾想一想,我突然發現,我每次倒黴,都和周芸密切相關!
第一次和小西瓜做親子鑒定,醫院是周芸幫我選定的,而且那個檢驗員還是她的表妹!
卓金桂去世的那天晚上,周芸邀請我和小西瓜參加他們公司的晚宴,我們母子兩個吃得不亦樂乎,小西瓜玩得尤其開心,所以根本沒留意周芸是何時退場離開的。
晚宴結束後,我沒找到周芸,於是給她發微信說了一聲,然後和小西瓜打車回家。
後來有次我想起來,抱怨周芸那天晚上不等我們就先走了,問她去哪裏了,是不是和帥哥約會去了,結果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當時我沒多想,現在仔細一揣摩,我不由得懷疑卓金桂臨死前,或許見過周芸,她一定是聽周芸說了什麼,所以臨死前指著我,死不瞑目!
當我把所有的事在腦海中從頭到尾濾了一遍後,真相漸漸浮出水麵,惡寒籠罩我全身每個細胞,我差點站不穩昏厥過去。
狠狠咬著唇瓣,我強打起精神,決定馬上去找周芸!
我要聽她親口回答我,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我這輩子最好的姐妹,為什麼會這樣居心叵測地對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