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唯一的良藥(1 / 2)

我絞盡腦汁地想,怎麼死才能死的體麵一些。

跳樓肯定不行,雖說那是最容易實踐的死法,爬到十幾層的天台上,縱身一躍,就能和所有的煩惱痛苦揮手告別。

很多年前,其實,也不算很多年,是在我與卓城談戀愛的時候,藝術係有個女生失戀,從美術館樓頂跳了下去,那天我正好經過,與那具鮮血淋漓的屍體隔著不到十米,當時嚇得雙腿發軟,失去理智般大喊大叫,一連做了好幾天噩夢,還好卓城知道後趕緊來到我身邊,在他悉心安慰照顧下,我才緩緩恢複平靜。

現在想起來,恍若隔世一般。

我不想嚇著無辜的人,更不想自己死後被人指指點點,妄自議論,所以決定安安靜靜,不聲不響地離開。

割腕在我心目中,是個文藝又唯美的離開方式。

電影中常有那樣的畫麵,潔白的浴缸裏,淺藍色的水一滴一滴泛上紅波,慢慢地,整個浴缸都被血紅色充斥滿,纖細慘白的肌膚緩緩下沉,靈魂已經升到天堂,剩下無關緊要的空皮囊。

然而,雖然向往那份唯美,但我不能弄髒周芸的浴缸。

於是,我躺在厚厚的被子上,像蠶蛹一樣把自己緊緊包裹起來,在黑暗中試探著劃開手腕。

豎起耳朵,我幾乎能聽到刀片割開肌膚的聲音,那是一種微妙的樂曲,令我感到興奮,妙不可言。

熱騰騰的血燙得我一咯噔,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疼痛,也許是因為前一段時日以來,我的心早已被痛楚傷得千倉百孔,痛覺早已變得模糊。

鹹腥的味道從被筒裏彌漫出,越來越濃,我內心掙紮一下子,最終選擇閉上雙眼,一動不動等待血液流盡。

身體越來越輕盈,仿佛我躺在雲彩上,每個細胞都輕飄飄的,隨風浮起,逐漸地失去了意識,迷迷糊糊的不知身在何處……

我是被周芸的尖叫吵醒的。

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被子已經被掀開,嶄新的洋粉色被罩染得血跡斑駁,我開始後悔,並且自責,應該找床舊被子的。

割開的腕上纏著密密麻麻的撕成條的床單,我很不好意思地看向周芸:“抱歉,給你添亂了。”

“你當然給我添麻煩了,你要是死在我家裏,警察來了我怎麼說,萬一他們懷疑我是殺人犯,我還得洗白我自己,多耽誤我的時間啊!”

周芸跟個炮筒子似的,一下子抱怨了大串話。

我默默點頭,她說的有道理,確實是我考慮太簡單。

可是,聽她的口氣,好像並沒有批評我自殺的行為,隻是嫌我選錯了地方,不該在她家裏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