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得要命,緊張地用雙手緊緊捂著腹部,歇斯底裏地大喊大叫:“不,你不能傷害我的孩子,我死也不會讓你殺死他的,他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希望了,卓城,你不能這麼殘忍!”
卓城冷笑起來:“殘忍?喬馨寧,殘忍的人是你,是你特麼不守婦道,不但給我戴了綠帽子,婚前婚後各一頂不說,還連野種都整出兩個來!”
他的吼叱,震耳欲聾!
我無措地蜷縮在副駕駛,茫然地望著窗外漸漸稀少的車流人煙,心中的懼意逐漸加深。
最終,汽車停在偏僻的郊外,當卓城鉗著我的手腕把我拉下車的時候,我頓時意識到不好,想要大聲求救,可惜周邊一個人都沒有。
緊接著,我被卓城拽進一家私人診所。
狹窄的地方,泛著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嗆得我不停地咳嗽,眼淚情不自禁地滾出來。
診所裏隻有一張桌子,坐在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女醫生,看到我們進來,抬頭殷勤地笑著問:“來拿藥,還是看病的?”
卓城掃視一圈,問:“這裏能做流產手術嗎?”
中年女醫生站起來,隨意打量我一眼,隨即道:“能,四個月以內的我都能做,保證流幹淨。”
我搶在卓城前麵,大喊道:“不,醫生,我並沒有想做流產手術,我是被他強行拽來的,我不要流產!”
卓城單手鉗著我的胳膊,另一隻手從兜裏掏出一遝錢,丟到桌上,冷聲道:“她腦子不太清楚,不適合生孩子,馬上準備手術吧!”
金錢的力量,再加上貌似合理的解釋,中年女醫生在卓城的協助下,把我的手腕腳踝捆綁固定住,然後就開始了手術。
沒有用無痛,冰涼的器械直接深入我的身體內,剜肉刮宮,痛得我死去活來,短短一個小時左右的功夫,我幾次昏厥過去,又疼醒過來。
最後一次醒來時,卓城已經離開了,我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空氣中血腥味道嗆得我眼淚再次決堤。
卓城還沒有完全喪盡天良,他給周芸打了個電話,芸姐趕到小診所時,我正拚命地提褲子,可是渾身哆嗦,半天都沒勁扣好牛仔褲的拉鏈。
周芸像撿垃圾一般,把我領回家。
連著喝了三杯熱水,我還是覺得又冷又渴,舉著空杯子央求:“芸姐,再幫我倒杯水好嗎?”
周芸一把奪過杯子,恨鐵不成鋼道:“馨寧,你這是想喝水撐死自己嗎?”
我驀然一怔,不由得笑起來:“芸姐,你說如果不停地喝水,真的會撐死嗎?我想試試。”
周芸伸過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歎口氣:“不發燒啊,馨寧,你到底是怎麼了,一回來就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頓了頓,她接著道:“還有,你生病了?什麼毛病,為啥去那麼偏僻的小診所看病?”
我仍然笑著,隻是心裏早已淚如雨下:“我沒病,是卓城拖我去那個小診所流產的。”
周芸瞬間張大了嘴巴:“流產?你又懷孕了?”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到小腹上,冰涼的觸感隔著單薄的衣物,凍得我哆嗦半天,才道:“是啊,又懷孕了,又流產了,還是孩子的親生爸爸逼我流產的!”
周芸蹭得從沙發上跳起來:“他卓城怎麼可以這樣?馨寧,你在這裏好好休息,我馬上去找卓城,好好說他一頓!”
我苦笑著搖頭:“芸姐,事情都過去了。”
我嘴上說都過去了,可在我心裏,這件事也許一輩子都過不去!
周芸請了一周的假,給我燉各種補品藥膳,然後看著我趁熱喝下去。除了照顧我,她還要接送小西瓜上學放學,每天忙得團團轉。
我其實沒有胃口,什麼東西都不想吃,可為了不讓周芸擔心,我隻能硬生生地往下咽。
周芸開始上班之前,不放心我的狀態,她苦口婆心勸我好久,我才答應她去醫院和心理醫生談談。
我就是為了讓周芸放心,去走個過場,誰知剛坐下沒多久,做了幾個測試後,心理醫生就十分嚴肅地告訴我:“你患了重度抑鬱,必須盡快住院接受治療。”
我目瞪口呆,抑鬱症?
回頭看向周芸,我有些生氣的埋怨她:“芸姐,你不是說帶我來讓醫生開導開導我的嘛,怎麼這人上來就給我下了定論?”
周芸訕訕地解釋:“馨寧,你別急,醫生隻是懷疑,並沒有確診,再說了,抑鬱症也沒什麼,住幾天院吃點藥就好了啊。”
我一下子惱了,站起來強調:“我沒病,芸姐,我們回去吧。”
我堅決不同意住院,周芸讓我先出去,她和醫生單獨呆了半天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才把我帶回家。
自從醫生判了我是重度抑鬱症患者後,周芸和小西瓜都成了督導員,兩個人跟烏雞眼兒似的,每天監督我按時吃藥,看著我大把大把往嘴裏灌藥片他們才滿意。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我超過十四個小時都在想同一件事,想死。
我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