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一趟盧塞納。”她抬起迷離的眼。
陸瑾驍頓了一下。
那是歐洲某國的一座小城，夏季節倒是遊玩的好時機，湖光山色，景美風柔，以“天堂的入口”享譽世界。
但它屬於亞寒帶針葉林氣候，靠著連綿的雪山，秋冬溫度就徑直貼近零下了。
“那裏現在很冷的，有雪。”第一次，他對她的提議有委婉的異議。
“我不怕，讓我去吧。”薑暖露出一個微笑。
出院的她似乎無處可去了，如果陸瑾驍想帶她出門散心，那就去盧塞納，她想感受冰天雪地。
就像感受她自己的心。
飛機很快在盧塞納布魯斯恩機場降落，陸瑾驍在飛機裏就給薑暖裹上了厚厚的羽絨大衣，饒是如此，下飛機的瞬間，冰冷還是鋪天蓋地而來。
薑暖不由打了個冷顫。
陸瑾驍又掏出帽子和圍巾給薑暖戴上，這才帶著她去乘坐的士。
到達預約好的酒店，兩人臉上都是風塵仆仆的疲倦。
薑暖下車，眼前的美景和腦海中的幾乎一樣，世界是白雪皚皚的，遠處是巍峨屹立的少女峰。
陸瑾驍付完錢緩緩向薑暖走來，看見她立於天地之間，像一個精致的瓷娃娃，仿佛觸碰都需要小心翼翼。
他的外套裏隻穿了一件黑色線衫，修長的手指冰冷的嚇人，他默默掏出一雙漆黑羊皮手套套好，然後過去牽住她。
“走吧，天快黑了，明天早上再來玩吧。”
薑暖扭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乖乖跟在他旁側。
兩人到了酒店，陸瑾驍先推薑暖去泡澡，等薑暖洗完出來後，自己再進去。
薑暖在溫暖的套間裏轉了一圈，在冰箱裏看見了新鮮的食材。
陸瑾驍出來時，薑暖正用托盤端了兩碗粥出來。
香氣絲絲縷縷從碗內飄出，他看的一愣。
“過來吃吧。”薑暖將粥端上桌，淡淡開口。
陸瑾驍心底滿是不可思議，坐過去的時候甚至有些手足無措。他盯著碗裏的粥，香濃軟糯。
用勺子輕舀了一口送進嘴裏，恩……和他想象的一樣香甜。
他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從前她惦記他的胃，愛在深夜給他留一碗粥，可他從來沒喝過。
後來，他悔不當初。
他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嚐一口她的手藝了，沒想到上天待他還不算太薄。
氤氳的香氣模糊了他的眼，薑暖看了一眼就轉開了。
陸瑾驍，你有沒有深深愛上我？
你有沒有非我不可？
你是不是越愛我就越恨從前的自己。
我的過去因你支離破碎，你得用你的全部未來來賠。
……
第二天兩人叫了個當地的導遊，帶著再體驗了一把北歐風情。
傍晚三人來到一幢小木屋，那是一間B&B經營方式的小旅館兼酒館，地方不大卻溫馨精致，供過往旅客歇腳住宿。
薑暖喝了杯熱牛奶又跑到屋外玩，陸瑾驍坐在吧台邊，透著玻璃窗看她，眼底都是柔柔的波光。
“你的妻子非常漂亮。”
導遊是個三四十歲的大叔，臉圓圓的，啤酒肚也圓圓的，看起來憨厚善良，他要了杯威士忌坐在陸瑾驍旁邊。
薑暖此時蹲在一棵樹下堆起了雪人，她戴著陸瑾驍的羊皮手套，攏起雪來毫不含糊。
陸瑾驍微微彎起嘴角：“謝謝，你的妻子一定也很漂亮。”
導遊大叔喝了兩口酒，身上暖洋洋的，不禁放鬆道：“嘿嘿那當然，她美得就像天使，我們在一起整整二十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