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規就這樣頒布了。又休息了兩天,羅衝的傷口終於結疤了,他馬上丟掉拐杖,抄起大刀,來到場中呼呼地舞起來,舞啊舞,他心無旁騖,進入忘我之境,此時,天地間唯有他與刀,唯有紛紛擾擾的招式,他頭冒蒸汽,麵容古井不波,沉浸在奇妙武學中。“啊!”最後,羅衝氣納丹田,一聲大吼,舉刀劈向一塊岩石,勢大力沉,岩石“砰”的一聲斷為兩半。
“少帥,你的武藝又精進了,太好了。”瞎子的聲音出現了。
羅衝手提大刀,閉目不語,矗立在風中,亂發飛舞,任由時光飛逝、鬥轉星移、銀河旋轉,一片樹葉飄向他的頭頂,他揮刀削去,手腕急動,樹葉分為六瓣落在地上,旁邊的人都咋舌不已,呆了,瞎子喊:“神了。神刀,神刀。”眾人齊喊。羅衝不為所動,良久,他睜開雙眼,目露神光,直透虛空,用男人磁性的聲音沉聲說:“從今以後,你我將合二為一,我將是新的‘羅橫衝’。”
周圍爆發一陣歡呼和掌聲,羅衝揮一揮手,低頭看看岩石,又看看大刀,發現刀刃裂了一道縫隙,輕輕摸了摸,說:“這把刀還是不行,以後一定換把,瞎子,山上有沒有鐵匠?”瞎子說:“有五六個,不過隻是普通的鐵匠,略懂一點打鐵的辦本事,恐怕打不出適合少帥用的絕世神兵來。”
“那別的地方有沒有好鐵匠?,這把刀不行了,有豁口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
“少帥,我知道一個會造好兵器的人。”忽然,一向不愛說話、隻愛捶人的錘子說。
“他在哪裏?”
“此人自稱天工,就住在廣宗,不過這個人脾氣很怪,有三不打。”
“哪三不打?”
“心情不好時,不打;看不順眼者,不打;無緣人,不打。”
“敢訂這幾個規定的,不是騙子就是高人,過些天我們去拜訪,隨便去廣宗看看。你們哪個武功好的,跟我比比。”羅衝知道東漢沒有科舉製,流行“薦舉製”,有些神棍愛裝隱士高人,他現在很想找人練練。眾士兵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出來,羅衝說:“隨便過兩招,不打真的。”大勇出來了,說:“少帥,我跟你比比。”羅衝笑著說:“不虧是大勇。”大勇拔出大刀,說:“我出招了。啊!”大吼一聲欺身一刀劈來,刀舉起來,卻沒有落下去,因為他發現一把刀橫在自己的腦門上,如泰山般壓得他動彈不得,這是少帥的刀,無影無蹤、快如鬼魅的刀。他茫然地放下刀,喃喃說:“我敗了,少帥厲害。”
羅衝收刀,拍了拍大勇的肩膀說:“你出刀慢了些。晚上你過來,我教你幾招。”大勇欣喜地說:“謝謝少帥,謝謝少帥。”這時,羅衝對旁邊眾人說:“如果你們誰想向我請教武藝的,都可以來找我。”眾人歡呼。羅衝說:“瞎子,把我的馬牽來。”“是。”瞎子把馬牽來,是頭高大的棗紅馬,羅衝撫摸馬鬃,說:“下次小心點,別再讓我摔跤了,差點要了我的命。”馬蹭著羅衝的臉,羅衝注意簡陋到極點的馬鞍,隻是兩根套腳的麻繩連在一快熟牛皮上,有羅衝想起現在還沒有後世先進的馬鞍馬鐙,說:“李昭,軍裏有沒有馬具師傅?”李昭說:“有,還是師徒倆。”
“就兩個?”
“嗯,我們隊伍裏沒多少手藝人。”
“他們現在在哪裏?”
“就在山下騎兵營房。”
“走,去找他們,我有事找他們。”
“跟我來。”
帥帳安在山頂,步兵大多在山腰,為了不讓人發現,都藏在樹林裏,騎兵在山腳的一個隱蔽處,來到山腰,看到黑壓壓滿眼的人,東一群,西一堆,沒有電子通訊設備,如果沒有嚴格的訓練,沒有嚴明的紀律,很難做到指揮自如。路上遇到的士兵給羅衝打招呼,羅衝點頭微笑。來到山下的騎兵營寨,羅衝看到有的士兵在訓練,有的在休息,有的牽著馬吃草,對李昭說:“訓練怎麼樣?”李昭說:“都照少帥你說的做,下坡,跳坑,不過缺少弓箭,弓箭還沒開始練。”羅衝說:“以後想辦法給你們補上,現在先練別的。”來到一個營帳前,羅衝聞到一股濃鬱的皮革味,看到一老一少在外麵縫補皮具,李昭過去說:“黃師傅,我們少帥找你有事。”中年黃師傅轉向羅衝,表情呆板木訥,喃喃說:“老朽恭迎少帥。”慢騰騰起來要行禮,羅衝連忙說:“不要客氣,黃師傅,找你有些事,這是高徒吧。”
“是,是,黃孝,快給少帥行禮。”
“見過少帥。”
“不要拜了,以後見到我也不用拜,男兒膝下有黃金,別動不動下跪。黃師傅,我想改良現在的馬鞍馬鐙,找你商量。”
“哦,少帥想如何改良?”
“你們有筆沒有?”
“有,黃孝,給少帥拿筆。”
“是,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