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權----”龍建國觸電般跳了起來,他終於按捺不住,結束了“外交辭令”,露出了真實嘴臉:“既然你們決心對我下死手,那麼現在我也明確在告訴你,陳局長,在北疆你們想打我個‘黑社會’搬倒我,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有證據讓板上釘釘!”
“坐下!”陳遠峰一拍桌子喝令,氣勢如宏。
龍建國狠狠地橫了他一眼,看看手上的銬子,無奈地吐口粗氣,重新落座。
“繼續回答我的問題,”陳遠峰盯視著龍建國,也收斂麵容,書歸正傳,“‘1.20’案是怎麼回事?常慶山是怎麼被你手下打死的?那些人和現場使用的槍支又藏在哪裏!”
龍建國突然歇斯底裏地吼叫道:
“我不知道----!”
……
說起這個龍建國,還真有故事!
這一年全國的大事好事似乎特別多。照往年,距離盤點一年偉大成果的年終歲尾至少還差那麼一截子,今年卻不同,就在上半年各項經濟指標和稅收大幅度上升、美國總統奧巴馬訪華、國慶大閱兵等一連串重大新聞被全國各種媒體接二連三地爆炒得令十三億人熱血沸騰,如遮天蔽日的大暴雨般降臨神州大地之時,遠離首都的北疆市----這個為世界矚目的城市卻發生了一起震驚全國的激烈槍戰。
那一天,北疆市中心最熱鬧繁華的步行街一帶,遊人如織,車水馬龍。
中午時分,突然槍聲大作,人們還沒有搞清怎麼回事,隻見一旁的“碰碰碰俱樂部”衝出一幫全副武裝的人,接著又衝出一幫,且戰且走衝過步行街,進入一線之隔的河坊街。有人看出了這是北疆黑社會勢力團夥的大火並,頓時滿街驚叫聲、哭喊聲此起彼伏,人們四散狂奔逃命。
數分鍾之內,步行街一帶成千上萬的人跑了個精光,渀佛剛才有一陣狂風刮過,隻留下滿地的鞋子、玩具、食品、手機、陽傘、自行車和脫落的皮鞋跟,以及書籍、購物袋等。還有一些人趴在地上。
形勢具有傳染性,平時歌舞升平的步行街突發槍戰立即引來了紅燈閃爍的警車,警方的反應不可謂不迅速。現場花磚地和馬路上滿載著鮮血與驚慌,在不寒而栗的所有人眼中顫抖。中槍倒地的歹徒,立即被車上跳下來的警察控製,有警察持槍向河坊街追去,管內的派出所民警趕到時,看到的不是以往這座大都市心髒地區所慣有的那種歡樂紳士氣派,而是前所未有的一片恐怖混亂。跟國家正在發生的大事相反,這座城市眼下發生的是一連串讓人不敢相信的噩夢。
在廣寒宮般磣人的案發現場,雖說時在盛夏,但在零上二十七八度硝煙未盡的步行街一帶人人感到了骨子裏在結冰發抖。
兩夥槍戰歹徒早已逃之夭夭。
市局刑警支隊領導帶領七八個人趕到時,大街上擠滿了汽車。紅光閃爍,連附近的江水也被映得一片血紅。數十輛警車和三四輛交通巡邏車將步行街圍成一團,附近的水上樂園和四周道路被嚴密封鎖了。
支隊長全中勇也到了,跳下警車,大步走上吊橋。他邊走邊問紅旗街派出所長丁洪林:
“怎麼回事?”
“剛才有兩夥人持槍火並!”
“知道是什麼人嗎?”
“有謝映山一夥,另一夥不知道……”
“媽了個逼,又是謝映山!”
一進江心島公園,全中勇和於曉中就發現掩映在樹木中各種偌大的娛樂場所裏一片死寂,老板和遊客寫在臉上的驚恐表情還未抹去,大睜著眼睛望著大步走進來的刑警,似乎感到安全有了保障。不一會兒,又有幾輛轎車來到現場。每有重特大案情發生,市委市政府主管領導必親赴現場,這已經成為北疆市委、市政府和市公安局主要領導近年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盡管如此,惡性案件仍然接連發生。
隨著領導們的到來,大街上留下的連鎖反應是三一夥兩一堆從各個角落探出頭來的一雙雙驚恐、懵懂的眼睛和交頭接耳的嘴巴。一切都好像做夢一般,人們不知道,**的天,**的地,而北疆這地方到底是屬於哪一幫的?怎麼就跟看電視上的香港警匪片差不多?正在爆炒和探聽這些新聞的是陸續趕來的當地群眾及外地遊客。
總之,暴風雨般突發的槍戰不管是目擊者和旁觀者,還是講述者、現場及聞訊四麵八方趕來看熱鬧的聽眾,沸沸揚揚的現實一幕把這個城市最熱鬧的一角澆灌得臃腫肥胖的讓人目瞪口呆。就如同以前曾經發生過的許多事情一樣,既讓人莫名其妙又心驚膽戰。
北疆市,是一個漢、滿、朝、回及其他少數民族聚居的地區。近在咫尺的中蘇、中朝及日本海邊境附近的十萬大山林海莽莽,終日鎖在雲霧繚繞之中,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粗獷豪放的關東風情,使這塊廣袤的土地形成了特有的地方特色和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