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想方設法盡快讓更多的條件支持自己的判斷。他決定的這次突擊搜查,多半就是為了一個目的:證據。
然而他最終看到的卻與最初的判斷大相徑庭,劉海洋自信、固執地為自己辯解。他渴望自己成為一個神探,在這樣一次特殊搜查中可以親自去實踐並解決搜查中出現的各種疑難命題。
他認定,這個嫌疑人不一般。
……
據張鐵山後來對記者回憶,劉海洋的確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指揮者。那次搜查,隻差那麼一點點,如果不是劉支隊執意堅持的話。所有人都失望了,劉海洋指出,不要全盤否定尚未結束的搜查行動,要把存在的問題分開,一步一步地解決。
他說:“我感覺這個家夥是條大魚。想像一下,如果我們解決不了證據這個問題,又如何能解決得了隨後的記者問題,進而解決案件中所有的重大問題呢?結束搜查,把人帶回局裏容易,我們的職責、臉麵、出路在哪?”
他給大家的印象是一個非常嚴肅的朝-鮮族人,一個有責任感的天生的刑警領導。他是一個正派、嚴謹、充滿自信的人。臉色在激動和生氣時都會在瞬間變紅。
如果說他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他總是勤勉用功,是文化不高但深受大家尊崇的研究型刑事專家。
他很早就被提升為刑警支隊領導,這在全局也是很不尋常的。那天他用慍怒但不動搖的目光就把圍在他身邊的人說服了,他們從他身邊走開,並大聲宣布:
“繼續!”
但現場的搜查者對他的寄托陷入了完全的懷疑和失望。
刑警們從來沒有這樣泄氣過。這讓劉海洋感到有幾分內疚,劉海洋明白他們需要從他這兒重新得到某種信心。他盡自己所能鼓勵他們,說實在的,當時他的心裏充滿了焦慮和氣憤。對許多有頭腦的人既失望,又憂慮。
他親自在樓上樓下裏裏外外轉來轉去,親自做著最後一次努力,試圖帶動部下修補這個意外的結果。
嫌疑人同樣明白門外眾多記者和觀眾對自己意味著什麼。拿動物來比,如果搜查人員是鍥而不舍的警犬的話,嫌疑人就酷似一隻黃鼠狼,而記者們則是聚集在肉堆前目光炯炯的禿鷲。
程貴陽畢竟也稱得上是塊老薑,在政治江湖摔打滾爬多年,習武從政,棄政從文,跟警察周旋自有一套自己的經驗。應付這樣的場麵雖說難免心驚肉跳,但他仍然對劉海洋偶爾突然襲擊似的訊問逐一作了回答,避免了被抓獲曾經擔心的重大“失誤”發生。
從下午一點左右劉海洋領這群搜查專家來到料理店開始,到此刻他們展開新一輪搜查為止,他沒有讓他們有任何意外喜悅。
天什麼時候黑的大家沒注意,劉海洋在燈光照射下,如同一尊雕像。
他咬緊嘴唇,盯視著嫌疑人。
“別那樣瞅我,領導,我怕。”程貴陽說。
劉海洋兩眼冒火。
一群部下不敢正視他的目光。
劉海洋明白搜查已經徹底失敗。
“還要繼續搜麼?領導!”
市委秘書的聲音透著揶揄,自信使他皮笑肉不笑。
支隊長的年齡跟他差不多,隻是前者顯得更老些。刑事偵查是件折磨人神經的活兒,劉海洋隻差沒咬破嘴唇,臉色白得像一張紙,嘴角咬肌突起股股肉棱。
劉海洋自有劉海洋的辦案理念。感覺告訴他,即使自己所要尋找的重要證據不在這裏,也絲毫不能說明什麼,更不能動搖對這個家夥的懷疑。現在的問題在於,除料理店和住所外,還有什麼“安全”之地可以讓他藏匿罪證?
嫌疑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裏看不到一絲驚恐,冷笑依然,他用下頜點了點吧台的高腳椅,客氣地說:“請坐,領導。挺累的,休息一會吧。”
“你不用客氣,我不是來喝酒的。”
劉海洋站在嫌疑人麵前盯死他。
“那好,”市委秘書雖然被警察控製,身體無法自由,雙眼卻大剌剌地迎視著支隊長。他心理承受能力非同常人,一眨不眨,給他如此勇氣的大概除一直守候在外的記者,可能還有一向張揚的個性。
果然不出所料,他開始反攻,“公事公辦抓人搜查是你們公安局、法院和檢察院老虎部門的職責,哪管證據是否確鑿,事實是否清楚,根本就不容當事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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