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交待了怎麼還叫扯蛋!”
“這個……你讓我怎麼說!”
分局長苦笑,意味深長,作為當今社會的公安機關基層領導,都懂法,壓力來自方方麵麵,在領導麵前他不可能把後來趙小鬼兒實在抗不住那頓神打,就順口胡說,讓說什麼就說什麼,讓怎麼說就怎麼說的情況彙報出來。
可他也的趙小鬼兒調頭上看守所裏一見到律師就一口推翻了在刑警隊的供述:“我不說不行啊!”
怎麼辦,現在有點兒事就告狀的主兒越來越多,老百姓更懂法,他不想放過一個犯罪分子,也不想做裏外不是人的勾當,要做,也要領導拍板才行。
政法委開會研究的結果,是夠條件就“拘”,不夠條件當日中午12點前放人。
作為市政法委,這樣的意見顯然不夠明朗,模棱兩可,但是有這話,也就行了,條件是人創造的,領導背後的意圖是什麼,不知道,反正“三長會”結束的當天中午,南關區公安分局批準將趙小鬼兒拘留,並羈押在看守所。
分局長打電話把情況向在省廳學習的羅本強副局長做了彙報,當刑警把那份“臨東公刑拘字〔200x〕1384號”拘留證放在趙小鬼兒麵前讓他簽字時,幾乎沒有了人形的趙小鬼兒如夢初醒,欲哭無淚,死活不簽。
後來按有關規定隻得由看守所在旁邊注明:“本證已於200x年4月27日11時向趙吉林宣布,被拘留人趙吉林”。
受打擊的不止趙小鬼兒,他不是一個人,還有老婆孩子父親母親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人。
同時,別看趙小鬼兒是農民,朋友也不少,還有曾經一個戰壕裏打過越南鬼子的幾十個戰友,趙小鬼兒被抓,家裏早就炸了窩,老婆江秀清開始是哭天嚎地,披散著頭發躺在炕頭不起來,後來發現這樣不管用,根本救不了老公,經過親戚朋友勸說和努力,幾天後將公司原總裁任天輝出具的淩誌車並未丟失等證明材料送到了南關區公安分局。
但事情遠沒有大家想象的那樣簡單,她的一切掙紮都是徒勞的,仍然沒有把老公爭取出來,而是從公安局拿到一張蓋印的《延長拘留期限通知書》(臨東公刑延字〔200x〕1411號),決定延長趙小鬼兒的拘留期限,理由是“案情複雜,淩誌轎車來源未查清,另有誹謗一案待查”。
但究竟是怎麼回事,沒人跟她解釋,其他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趙小鬼兒被延長拘留的第三天,閻家以趙小鬼兒涉嫌“誣告陷害、誹謗罪”向南關區法院起訴。
南關區法院立即受理此案,不久,南關區法院正式批準逮捕趙小鬼兒。
這樣的結果,對薑家人來說無異晴天霹靂。
人沒救出來,又多了一項罪名,而且還是更加嚇人的罪名,就在趙小鬼兒被羈押期間,發生了一些叫趙小鬼兒及其律師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天,與此案沒有關係的民警提審趙小鬼兒,法律規定提審犯罪嫌疑人需二人,但趙小鬼兒隻看見他一個人,本就覺得冤枉的趙小鬼兒自從被關進看守所之後,過去拔強眼子的脾氣好像靈魂附體又回到了身上,他固執地想,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說也是關,不說也是關,你他馬就關吧,有能耐整死我,整不死,出去我就告死你。
“老趙,來看看你,找你談談!”
趙小鬼兒翻著白眼,古脖子,不吭氣。
民警摸出一軟包紅中華,自己叼上一支,笑笑,遞他一支,他擺手不要,民警再遞,他遲疑一下,接了。
“你怎麼不說話!”
“說啥!”
“說案子,什麼人背後捅咕你讓你誹謗羅書記的!”
“沒人!”
民警耐心地提示他:“說吧,老趙,其實偷不偷車都是小事,市領導都知道你是受人指使和利用了,抓你關你都是無奈,也明白你委屈,到底是誰指使你,說了,就沒你事了,該回家你回家,該開車你還開車,你是當過兵的人,有覺悟,不用我多說,都是為你好,你說呢,老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