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們搬走。”肖子鑫作出秘書長的樣子輕輕說。
女人不動。
薑蘭花啊薑蘭花……
“快把這些東西搬走!”肖子鑫加重了語氣,畢竟當過多年的公安局長,一雙不怒而威的眼睛頗有殺傷力,何況怒了!“有什麼事,下午到市委說去,我姓肖,叫肖子鑫。”
薑蘭花一下子愣住了……
她飛快地掃了肖子鑫一眼,這一眼,肖子鑫感受到了,那是千言萬語、千恨萬恨啊,隻有一生一世的冤家對頭,才會有那樣的一種曖昧與恨愛交加的眼神!
薑蘭花冷笑一聲,象是自言自語:“到市委說去?”
肖秘書長以為要壞,不料,她忽然哈哈大笑:“你就是那個人人傳說中的那個肖子鑫,肖大秘書長?!”
不等肖子鑫回過神來,話音未落,她忽然一擺手,朝身後兩個漢子吆喝:“也好,有地方講理就成!今天我不給誰麵子,也得給他一個麵兒,裝車!”
這時肖子鑫才發現酒瓶邊停著一輛小四輪拖拉機,兩個漢子聽到命令,開始往車上裝酒瓶,小心翼翼,好象怕弄壞了那上麵仍然新嶄嶄的精美標簽,好象那裏頭仍裝滿了名貴的瓊漿玉液而不是一文不值的破瓶子。
薑蘭花雙眼盯著肖子鑫,內容很深,很怪。
她可能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樣一個奇怪詭異的地點,在全市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突然遇到自己過去少女時代那麼以心以肺腑之貞愛得死去活來的那個大男人。是他嗎?恩,是!
不是他肖子鑫,又會是哪一個呢??那眉眼,那氣質,那……
如果說,之前無論是剛才,還是更早的磨子溝鄉政fu門外的一幕,薑蘭花要是真的沒有認出肖子鑫是誰的話,那麼,此時此刻,她是再清楚不過地知道了眼前這個威嚴如初的大男人到底是哪一個,肖子鑫哭笑不得。聽她那麼說,又見她那種意味深長的大眼睛忽閃忽閃隻管看他,隻好耐著性子看他們一個一個往裏裝。周圍是或高或低、或明或暗的議論、不滿甚至詈罵……
也難怪,許多年來,無論是農業生產還是其他什麼,沒有政fu不號召、不管的,農民種什麼,需要聽命政fu市委的統一部署號令,可是如今人參賣不出去了,他們卻沒事兒人似的,還有眼下這些昂貴的**現象,你叫當年的賓館服務員小薑、薑蘭花和身邊的老百姓如何說,怎能不罵娘!
拖拉機發動了。嗵嗵嗵!嗵嗵嗵!薑蘭花嚷:“慢一點!人這麼多,別碰了誰!大街小巷都繞一圈!”
“太不像話!”辦公室副主任安玉和、小王在肖子鑫耳邊憤憤地嘟囔。
“少說話!”肖子鑫怒道,眼睛看著薑蘭花。
小四輪拖拉機從肖秘書長他們眼前開過去,一股黑黑的油煙直噴過來……
肖子鑫眼前頓時成了一片混混沌沌的世界。
如潮的人頭,形形**的麵孔。當肖子鑫坐回小車的時候,透過車窗外暈黃刺目的陽光,他看到當年的賓館服務員小薑——薑蘭花如今好像長角原始部落裏的一個女頭人,高高地坐在拖拉機小山一樣的貴重空酒瓶堆上,兩條粗壯的大腿叉開,任它們在市內不平的水泥路上顛簸顫動。
那個小姑娘和她的弟弟,被她一隻手一個緊緊地攬在懷裏,她們避著陽光眯細了小眼睛左顧右盼,對母親帶著她們所做的一切似乎很自豪,又很不安……
看到肖子鑫時,薑蘭花的目光是複雜的。有幽怨,有自責,更有……
肖秘書長用手支住了頭。
“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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