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麻杆,用登山繩拴住一棵大樹,順著山崖開始往山穀裏麵滑,隨著逐漸接近穀底,溫度越來越低,麻杆凍的打了好幾個冷戰。
“怎麼會這麼冷?”好不容易落了地,麻杆一邊嗬著自己的手,一邊說。
“早和你說過,這個地方從來就沒見過陽光,怎麼可能不冷啊。”我把繩子找了棵樹拴好。“早和你說這個地方不可能產茶葉,你還不信,非要來。”
麻杆沒回答我,隻是自顧自的看著四周的環境,但見四周全部光禿禿的峭壁,哪兒有茶樹的影子?
我爹的墳墓就在山穀最深處的一顆大樹下,離他屍體被發現的地方不遠,我也就是當年我爹摔下來的時候跟著村子裏的人來過一趟,這一晃又過了十幾年,墳頭上的草多年沒有人修剪,已經長的和人腰一般高了,用開山刀劈開叢生的稗草,好半天才找到當年立下的墓碑。
簡單到無以附加的碑銘:“鄭定國”。
因為我爹死在野外,當時也找不到什麼人來刻碑,隻得搬了一塊穀裏的石頭,然後找人隨便的在上麵刻上了我爹的名字。這麼多年過去了,墳頭上的土,早就不知道被山中的暴雨衝刷到什麼地方去了,隻有這塊碑還留了下來。
麻杆拿出包裏的五糧液倒在碑前,又點著了香燭冥紙,竟然還和我一起,在墳前磕了九個頭,磕完了頭,我慢慢的站起身來,用家鄉話說了句:“爹啊,兒子不孝,這麼多年才來看你啊。”
誰知道聽了我說的這句話,麻杆頓時一激靈。
“等等,老鄭,我想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鄭都庵了!”
看我一頭霧水,麻杆忙解釋道:“就在昨天我們出發的時候,你臨走的時候和你店裏的那個小夥計說什麼話來著?”
“沒說什麼啊?我就說我們去大道山,三兩天就回來。”
麻杆朝我揮了揮手:“你等下,大道山,你用方言說一遍。”
“大道山。”
念了一遍我愣在當場,用方言念起來,大道山的發音,幾乎和普通話的“鄭都庵”一摸一樣!
“你什麼意思?”
麻杆站起來仔細看了看四周。
“爺們兒,有點不對勁兒啊。”
“怎麼不對勁?”
“你朝那邊看。”麻杆伸手一指,指向穀口處,雖然天已經逐漸的暗了下來,但是還是能看清穀口的地方,有著一左一右兩個小山包。
“看見那兩個山包了麼?你想想看,咱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麻杆問道。
“沒有啊,這一路上什麼都沒看見啊。”
“你看看那個距離,再看看這顆樹,這塊碑,你再看看你爹摔死的那個位置!”
麻杆不說我不覺得,但他一說之下,我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周圍的情況,也突然覺得似曾相識一樣。
“靠的了!這你都想不起來?這個山穀,不是和那個鄭村一樣的格局麼!那兩個山包,對應村口的那個大坑,這顆樹,對應的是那塊牌匾埋著的地方,你爹摔死的那個地方,不就是,不就是鄭家祠堂的位置麼!”
傍晚的陽光逐漸淡去,山穀的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了……
起點中文網www.qidian.com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