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大道山(下)(1 / 2)

罐蓋一開,一股淡淡的茶香,直接就飄進了我們的鼻孔。麻杆深深吸了口氣。

“我天!這真的是好茶!”,說著小心翼翼的將罐兒傾倒,從裏麵倒出兩三片葉子來。

和所有見過的茶葉不同,這裏麵的茶,葉片呈現橢圓狀,不像一般茶葉那樣卷曲,而是平平展展。更奇異的地方是,雖然葉片是極為深的綠色,但葉片中間的葉脈,卻如鮮血一般殷紅。粗略的看上去,罐子裏麵大概有個四五十片兒。

“我天,就這東西,弄到馬連道,多少錢都有人要。”麻杆轉頭問我:“你太爺爺的書上,有這種茶的記載麼?”

“你扯呢,我太爺爺的書上,記載的其實都是些很普通的茶,別說別的了,連你說的那種虎嘯茶都完全沒有記錄,要不我怎麼就根本不知道什麼南樓北樓呢?”一想起這個事情就來氣。

麻杆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這個,這個……裏麵的相關事宜,等找到那個茶,兄弟一定仔細和你說說,其實,其實,你不知道也罷……”

我哼了一聲,把那幾片茶葉收到罐子裏,封了**給麻杆收好。又把那麵小銅牌放到兜裏。“還翻麼?沒什麼東西了,把這石板翻過來,埋上吧。”

“埋上?幹嘛?搬出去找人看看……”麻杆說到一半也停住了,想那石板至少有個幾百斤,我們隻是翻個個,就費了老鼻子勁兒,要想搬出去,恐怕是比登天還難。

“東西就在這兒,丟不了,要是真想要,到時候多找幾個人來挖就是。”我雙手合十對著那屍體拜了兩拜。“晚輩誤打誤撞,打擾了您老人家的休息,勿怪勿怪。”

於是合了力,把屍體先掩埋好,又照原樣把那個石匾額壓上,再用土埋好,麻杆還怕有問題,找來不少枯枝敗葉,覆蓋在上麵。把身邊帶著的冥紙取了一卷兒焚化了,磕了兩個頭,這才站起身來。

弄完這些已經接近正午,陽光直射下來,照在鄭家祠堂前的空地上,憑空生出一股蕭索陌生的味道。

我呆呆的看了好久,到麻杆推我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

“你說,剛才我們發現的那個牌匾,是不是就是原來你們鄭家祠堂的匾額啊,看上去大小其實差不多不是麼?”麻杆抬頭看了看。

“你是說,我家的祠堂,以前就是鄭都庵麼?”

“隻是有這個可能不是,要不怎麼昨天晚上就你撞了邪,而我一點事情都沒有?你們家不會和那個叫鄭都的,有什麼關係吧。”

“我怎麼知道?”

“鄭都庵,鄭都庵,我確實記得聽你說過啊,但想不起來什麼時候了。”麻杆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頭,“歲數不大啊還,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

我抬頭看看天,要是再不抓緊,估計到達天陰穀,又是半夜了,我忙催促麻杆起身。

要說這一天一夜遇上的事情,比我先前二十多年遇上的事情加起來,還要怪異的多,可是想來也奇怪,我們家號稱也是采茶世家,怎麼這許多事情,在我太爺爺的書裏麵都完全沒有記載呢?

也沒什麼再多的話,我們倆背好了裝備,再度起身,一路上麻杆不停的念叨“鄭都庵”,一路下來至少念了幾千遍,這一分神,走路倒是比剛進山的時候快了許多,傍晚時分,我們就進到了大道山最深處的天陰穀。

天陰穀,顧名思義,就是終年曬不到陽光的極陰之所,這個山穀縱向其實不過兩裏地,但四周的山生的奇怪,都呈向內生長的狀態,所以導致整個山穀溫度比山中還要低上十來度,要說我爹當年並不是死在山穀裏麵,而是到周圍的崖上采茶,偶爾失足,掉落到山穀之中,也因為搬運不便,就永遠的埋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