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就剩這一件事情可幹了,管他麻杆,我爹,茶樹,豹子,野豬還是死人,都不管了,趕緊跑出這個邪門的地方是正經。要說這腿也不爭氣,原來走山路如履平地的,現在這個時候卻像灌了鉛一樣,邁出一步都需要費很大的力氣,半天也就才挪動了十來步的距離。
突然,麻杆的聲音在我身後響了起來。
“老鄭,你跑個什麼啊?你看我挖出了什麼?”跟著一隻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剛要回頭,那隻手卻用力一緊,死死的扣住了我的咽喉!
脖子被掐,馬上氣就喘不上來了,我用力掙紮了幾下,但是一切都是徒然,幾口氣兒沒吸上來,跟著就一暈,心想不好,這條小命估計今天就折在這裏了。一急之下雙手亂揮,雙腳亂蹬。
隻聽見哢嚓一聲,突然覺得掐住脖子的手一鬆,跟著空氣就再次充滿了肺部。然後一隻手伸了過來,死死的拉住了我的手。
“老鄭!你丫的還想活不想活了!他奶奶的快出來!”
麻杆的聲音,我忙一睜眼,但見麵前一片漆黑,然後手被用力一拽,隻聽得哢拉哢拉幾聲,腦袋不知道和什麼東西一撞,跟著眼前一亮,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
這一下摔的可真的是不輕,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兒來,再仔細看時,我正倒在正殿的神台下麵,身邊掉了一堆幹硬的泥土塊兒。再看時,麻杆氣喘籲籲的站在我邊上,手裏拿著開山刀。
“我靠!早說這個地方邪行,你不信!我要是稍微晚點,你小子今天就交代了!”
“什麼?我?”我一個翻身站了起來,再看時,手裏拿著的開山刀早就不見了,明明是已經跑出去了,怎麼還會在這裏?
“你,你怎麼會在塑像裏麵的?!”麻杆上氣不接下氣。“這,這他媽的是個什麼鬼地方?”
“廢話,你能不知道?”想來也是跑不掉了,我幹脆把心一橫,一屁股坐了下來。“要殺要剮,你衝爺來吧!”
“我?我殺你幹什麼?”麻杆一臉的疑惑。
“少裝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你他娘的就是幹這個事情的主兒吧!”,我伸手朝大殿角落那個我打破的雕像一指。
“啥事情?那邊有什麼?”
“你能看不見?裝什麼裝,那堆……”
說到一半的時候,我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我目力所及的地方,那二十八座塑像整整齊齊的排列著,哪兒有打破的痕跡?
“這,這是怎麼回事?”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一覺起來,你就不在睡袋裏麵了,出去找了你一圈兒也沒看見,我還以為你把我扔下跑路了呢!然後回到這個殿裏,聽見這台子上的塑像裏麵有動靜,跟著就是你一條腿踹了出來,這才發現你被關到塑像裏麵了,要不是我,你早在裏麵悶死了!”
“什麼?我?”
“你自己看!”麻杆說著伸手一指大殿的神台上,隻見左邊第三座雕像,已經變的粉碎,在我身上,也全都是泥土的痕跡。
“這,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這剛把你拽出來,還能有假?你不是說這是你家祠堂麼?怎麼還出這些邪事?”麻杆一萬個沒好氣兒。
我的大腦基本陷入了混亂的狀態,我自己經曆的事情還記得清清楚楚,但現在麻杆把我從雕像裏麵拉出來的事實也毋庸置疑。這兩件事情,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哪個是假的?
“你,你是人是鬼?”我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
“我?我還想問你呢?!大晚上的不睡覺,你跑到塑像裏麵幹什麼?!”麻杆說著把開山刀往胸前橫了橫。“你家的祠堂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我怎麼知道?你……你……”
“我怎麼了?娘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你沒告訴我?”在經曆了救人的激情澎湃後,麻杆也開始慢慢的感覺到事情的怪異,“你,你不會是……”
我沉默,他也沉默,但是兩人估計都怕的要命。
剩下的時間就變得極為可笑了,我是不相信他是真正的麻杆,他也不相信我是真正的鄭思南,我們兩個人就這麼麵對麵的站著,誰也不敢動一下。直到東方泛起了魚肚白,一縷陽光照進了大殿,我們倆才挪動著身體,走到陽光裏麵晃了晃,向對方示意自己不是什麼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