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母親,哪怕你心裏頭再怨,也不能在年幼的孩子麵前呈現軟弱的情緒,母親過於弱勢,孩子的童年就會留下陰影。
當了二十年的人民教師,若水自然是明白這些道理的,她極力地控製自己的情緒,但是,由於這股情緒來的有些莫名其妙,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走出來,這段日子她有一些沉默,沉默到連曉雨都察覺了的地步。
可是,曉雨沒有膽量問母親,畢竟若水在她心目中就是無堅不摧的樣子,絲毫不應該也不可能出現負麵情緒。她找到父親國英,用一貫親昵的語氣,小心翼翼地詢問著若水的情況。
“爸,媽媽她怎麼了,沒精打采的,你們……吵架了?”
國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同床共枕這麼些日子,愛人的心思從來都是很難猜測清楚的。
你知道的,男人事業穩定,家庭和睦,就不會再存有任何戀愛時期敏感纖細地情緒。當年讀大學的時候,兩個人是老鄉,走得很近,大二那年,國英的父親去世了,回家奔完喪,返校之後,他急切地想要見到若水,這個溫婉的、卻又精神強大的女子,仿佛見到她,自己漂泊的心就能安定下來,也就是這一刻,國英確認了自己的心。
之後的事情有一些順理成章,沒有什麼多大的坎坷,之後兩人又分配到同一所學校,相處下來,結婚生子也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雖然知道自己的家庭條件不好,但在若水的堅強樂觀的影響下,國英也開始積極地麵對生活,學會苦中作樂,年少時的惆悵、憂慮都慢慢消失,也開始忽視身邊人的情緒,逐漸忘了,無論如何強大,若水終歸隻是個女人。
“爸?你怎麼了?”
曉雨的詢問,拉回國英陷入回憶地思緒,他安撫性地摸了摸曉雨的頭:
“沒事,你媽估計是在想你升學宴該請那些人吧。”
“爸,我可不可以……”曉雨抬頭輕輕問道。
“不可以。”國英迅速打斷。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曉雨撅著嘴抗議。
“你上次這樣問我的時候,是問我可不可以不上大學,這次肯定也是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國英捏了捏女兒的臉,認真地說道。
“我隻是不想和老師說話。”曉雨的語氣明顯有些沮喪。
“你爸媽都是老師,你不想跟誰說話?”國英故作嚴肅地看著她。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你們倆的同事都在中考、高考前壓榨過我,我不想跟他們說話,不想去敬酒,我可不可以隻和奶奶待在一起?”曉雨狠狠地皺著眉頭,顯然,考試對於她不是什麼好的回憶,連帶著老師都被她討厭了。
國英無奈地笑了笑,當年特意讓曉雨去教學最嚴的同事的班級念書,如今這是報應來了,不說尊師重道這種嚴肅的事情,哪怕是和老師說話,這小孩都不敢,再也不複小學時期活潑大膽地天真模樣,這應該也屬於一種教育失敗了吧。
結束了和曉雨之間的“親子互動”環節,國英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和若水討論一下升學宴以及她這段時期的反常了,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溝通嘛!大家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求同存異,實現共同目標,減少摩擦,家庭才能和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