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了，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哥問的時候你送人了。張靖自然知道這老貨睜著眼睛說瞎話，想著可能是怕自己白要吧：“司徒大人若能成全，靖願奉上二十壇五糧仙釀以示感謝。”
“非是老夫不講情麵，實在是。。。。。。”
“一百壇。”
“鵬舉。。。。。。”
“五百壇，司徒大人以為如何？”
王允伸手止住張靖：“鵬舉休要如此，實話給你說了吧。河東衛家衛寧衛仲道是老夫的外甥，自康成書院回來，寧兒就一直悶悶不樂，終日借酒澆愁。老夫看在眼裏於心不忍，所以這幾日便想要把鶯兒許給寧兒做妾，以寬其心。老夫這樣說，鵬舉可明白了麼？”
明白了，太明白了，原來症結在這兒呢。沒想到衛仲道那小子竟然是王老賊的外甥，這下子麻煩了。這老貨不是把來鶯兒送人了，這是要替自己外甥找場子啊。
張靖不死心，仍然妄想以和平方式解決：“非是鵬舉嬌情，實與鶯兒姑娘情深義重。司徒大人有什麼條件，隻要我張靖有的，盡管開口便是。”
兩人討價還價，聲音並不大，而且都還是假裝歡言，在外人看來是張靖勸酒正酣呢。
王允冷笑一聲：“若老夫要鵬舉退了蔡家婚事，讓蔡琰姑娘許配我家寧兒呢？”
“唰，”張靖麵色寒了下來，眼透殺機。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而女人正是張靖的逆鱗。
王允說出這樣的話，在張靖看來，那就算是要撕破臉了。若今日之事就這樣算了，恐怕回去之後王允第一件事就是折磨來鶯兒。沒有想到裏麵複雜的人際關係，自己還是太沉不住氣了。與衛仲道的事懷還沒完結，今日又與王允老賊撕破了臉皮，算是不能善了了。即如此，就別怪哥不講道義了。
張靖怒極反笑：“司徒大人，此事當真再無商量之地？”
這已經不是一個青樓女子之爭的問題了，關係到河東衛家和太原王家，兩大世家的顏麵，王允自是不肯忍讓：“多說無益。”
“既然如此，”張靖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遞給王允：“司徒大人且看看此是何物。”
“這是老夫的禮單，有什麼不對？若是張郎將不收，老夫讓人帶回便是？”
“打開看看。”張靖邪邪的笑道。
王允目露疑惑，打開一看，見確是自己的禮單：白銀二百兩，帛十匹，綾十匹。，隻是下麵多了一行。歌姬來鶯兒一人，丫環四人。落款王子師。
禮單是自己的禮單，字跡是自己的字跡，連王允自己都辨不出真假。但是自己寫的什麼自己是一清二楚啊，王允頓時明白被張靖算計了。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哆嗦著指著張靖，怒聲喝道：“你這是何意？”
張靖暗樂，老丈人的書法果然不是蓋的，二十壇酒值了。看王老賊如此神態，定然是成功了，伸手把禮單搶了過來，怕這貨毀屍滅跡：“噓，王司徒休要聲張，莫讓陛下聽到了才是。”
王允果然聽話，低聲狠狠的問道：“你想怎樣？”
“司徒大人隨皇上前來給張靖道喜，禮單之上的東西張靖卻沒有得到，若我把禮單送給皇上過目，你說皇上會不會治你個欺君之罪呢？”
“張靖小兒，休要欺人太甚，老夫也不是善於之人。你當我太原王家與河東衛家是任人擺布的麼？”
“張靖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王大人若是不應，那咱們就在陛下麵前打打這場官司就是。”
要不怎麼後世說王允是狐狸一樣的人呢，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眼前的處境。張靖如今聖眷正隆，又有張讓趙忠何進在一旁為虎作悵，而且還握著真憑實據，無論如何這場官司都是打不贏的，還會白白若了兩大家族的名頭。終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啊，王允一聲長歎，頹然癱坐在地，有氣無力的說道：“老夫今日認栽了，你說怎麼辦吧，老夫答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