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體香撲麵而來,張靖禁不住心神搖曳,一片恍惚。
來鶯兒?心神一震,靈海驀然空明。
傳說中的人物啊。
給曹操帶了綠帽子,被曹操發現後,直接告訴曹操我愛上別人了。曹操都不舍得殺她,而是百般想饒她一命,讓她回到自己身邊。卻依然沒有攔住她舍身殉情,清納蘭性德一首山花子,詮釋了她為追求真愛,不惜身死的寫照:
風絮飄殘已化萍,蓮泥剛倩藕絲縈,珍重別拈香一瓣,記前生!
情到濃時情轉薄,而今真個悔多情,又到斷腸回首處,淚偷零。
如此人物,果然不同凡響。
張靖寧定心神,伸手虛抬:“鶯兒姑娘不必多禮,姑娘才藝無雙,鵬舉甚是向往矣。”
來鶯兒展顏一笑:“公子高才,一曲葬花吟道盡女兒家的心思,想必公子也是個性情的人兒。奴婢今日得見公子尊容,再無憾矣。”
袁紹哈哈大笑:“才子佳人,郎才女貌,你們倆個不要羅裏羅嗦了。”用手一指張靖身邊的兩個少女:“你們兩個暫且下去,讓鶯兒姑娘陪鵬舉喝上幾杯。”
兩人應聲告退。來鶯兒略帶羞澀的陪坐在張靖身邊,斟滿酒遞與張靖一盞,吐氣如蘭:“公子,鶯兒代天下女兒家敬你一杯。”
張靖默運霸王心訣尋住靈台,讓自己不至於失態,輕輕一碰酒盞:“姑娘言重了,不過是靖胡亂塗鴉之作,當不得真。此酒甚烈,還請姑娘慢飲,請。”說罷一口而盡。
這是什麼規矩嘛,喝個酒還要用衣袖擋著,讓哥看不到真容,真是鬱悶。
來鶯兒也是常飲之人,抿了一口,細品之後不覺眼前一亮。這是什麼酒,烈而不辛,回味綿長,怎麼以前從味見過。正想向張靖詢問,卻被曹操一陣賤笑打斷。那貨眼中盡是吃不到葡萄的神情:“如此良辰美景,怎能無詩賦助興。在座當屬鵬舉才高,咱們請鵬舉吟誦一首如何?”
幾人紛紛起哄,一眾歌姬也是盡帶期盼之色,這可是名滿天下的桃花公子啊,能有幸親眼見他作詩,該是何等的榮幸。
這貨真會掃興,沒見哥正忙著泡妞的麼,怎麼就稱著你了。見麵前的來鶯兒亦是雙目含情(自我感覺的吧),一汪春水,專注的看著自己。實在是不忍冷了佳人心情,隻得起身而立:“如此,鵬舉就現醜了。”
端起一盞酒,轉身走到船頭,憑欄臨風。略一沉吟,朗聲吟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五糧。”
呃,忘詞了。
一眾人看著張靖的背影,迎風而立,玄衣飄逸,說不完的瀟灑,道不盡的風流。
正聽得有滋有味呢,嗯,怎麼停了。
又是曹操那貨:“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五糧。好詩啊好詩,鵬舉真是我的知音啊。此詩想必還未吟完,鵬舉何不繼續?”
好詩吧,哥也知道好。知音吧,太TND知音了,這本來就是你的嘛。為何不繼續,哥故意的。讓你小子掃哥的興,耽誤哥的好事。哥就拿出幾句先放在這兒,看你小子以後還怎麼胡弄人。玩不死你,哥還噎不死你。
來鶯兒也沉浸在那略感蒼傷的詩意裏。人生幾何,去日苦多。是啊,人這一輩子能有多長時間呢,自己現在年輕貌美,尚還有人追捧。等到紅顏老去,年華已逝,又有誰會再為自己多看一眼呢。女兒家的情懷,暢然而傷。他年紀輕輕,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怎麼會有如此的滄桑,他究竟有著怎樣的經曆,才能作出如此令人感慨的詩句呢。
張靖轉過身來,看曹操眼中猥褻的神情已然散去,想是這幾句詩觸動了他的內心吧。小樣兒,讓你再刺激哥,哥把你的詩一首崩出一段來,看你還怎麼混。見眾人都在盯著自己,隻得嗬嗬一笑:“剛才吟誦之中,忽覺此詩與景不符,故此斷了。諸位休急,待鵬舉換一首來。”
將手中酒一幹而盡,放在案幾之上。隨手將來鶯兒飲了一口的酒端了起來,裝著沒看到來鶯兒臉上的羞澀,信步走到眾人中間。環視一周,仰聲長歌:“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