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今日此門中,”用手指了指蔡文姬,又指了指桃花,“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日去,桃花年年笑春風。”
蔡文姬眼前一亮,隨即小臉兒一紅,知是張靖借桃花調戲自己,心中甜滋滋的,卻也有些害羞了。
不待幾人評論,張靖說道:“且聽這一首:
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裏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微風撫麵,長發飄逸,張靖仰麵迎著春風。那神情說不盡的孤傲不羈,那身影,道不完的倜儻風流。
蔡文姬陶醉在如畫的詩境裏,滿眼盡是小星星,他現在的樣子好帥呀,這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夢中情郎麼。
鄭玄蔡邕兩個飽嚐世間冷暖的老人,更是被這詩描寫的意境所迷醉。雲淡風輕,自在逍遙,那是何等令人向往的境界啊。
這首詩一出,衛仲道就自己敗了。太TMD美了,這小子怎麼作出來的,自己都有些向往了。
不給幾人品味的餘地,張靖彎腰拾取起幾片凋落的桃花,輕輕的走到蔡文姬麵前,一種帶著磁性的傷感的聲音隨口而出:“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遊絲軟係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簾中女兒惜春莫,愁緒滿懷無處訴。
手把花鋤出繡簾,忍踏落花來複去?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柳飛。
桃李明年能再發,明歲閨中知有誰?
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
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
獨把香鋤淚暗灑,灑上花枝見血痕。
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
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
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
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
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
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落天盡頭。”
傷春悲秋弄輕愁,少女的心思淋漓盡致。張靖輕輕的吟著,拉起淚流滿麵的蔡文姬的小手,軟軟的,滑滑的,嫩嫩的。。。。。。蔡文姬悵然不知,或許她是知道的,卻不願打破此刻的情懷。跟著張靖走到牆跟,拾起花鋤,慢慢的來了桃樹下。一片一片的撿起地上謝落的花瓣,放在自己的手帕裏憐愛的包好,輕輕的放在張靖用鋤頭在樹根下挖土坑裏。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抔冷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奴收葬,未卜奴身何日亡?
奴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奴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一曲吟罷,蔡文姬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猛的撲進張靖懷裏。緊緊的抱著,怕一鬆手,夢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