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知道這個男人下巴能尖成這樣，錐子一樣蹭得我好不舒服，不及抱怨，他倒是滿腹嘮叨地咒我，“你這惡婆娘，平日吃草嗎長得這樣矮，害本王還得躬著身子，好不舒服。”
“門外的樹高，你抱樹去呀！”我屈肘頂在他腹上。
估計是太過用力，夏啟任雙手捂腹哀哀痛呼，令立在一旁的纖雲好不為難，不知是扶還是不扶，終是上前勸道：“夏啟殿下還是請回吧，我們主子倦了。”
“倦個咣啊！你見過哪個倦了的人能有這麼大的勁兒！”夏啟任濃眉一豎，嗬斥纖雲，“滾出去，杵在這偷窺他人閨房之樂不怕長對對眼嗎？”
“是長針眼。”我啼笑皆非，糾正他措辭。
“看來你還是關心我的。”他嘻嘻笑開了，起身又來粘我。
敢情是故意捉弄我呢，我後退一步，卻也不惱，示意纖雲到外頭候著，待屋內就剩我和夏啟任二人，才開口道：“進展順利，司幽王未有起疑，但還是莫要掉以輕心，眼下你我二人不宜走得過近。有什麼變化我會遣扶蘇傳話與你。尤其是大半夜，你莫要再來我這裏。”
“莫要顧左右而言他，我就問你沈少卿的事。你是不是對那鳥兒動了手腳？事先我們說得可不包括美人計。你想要美人計離間沈少卿和司幽王，我不許！”他說得異常認真。
我淡然而笑，“我一個柔弱小女子，何德何能操縱神鳥？你誤會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像是極力壓製著什麼，刻意放緩了聲音，“那四哥呢，你為什麼和他眉來眼去？”
“在你府中，明月她們欺負我，空桑王替我解過圍。他是坦蕩蕩的君子。”
“嗬，明知你和我訂過親，他倒是坦蕩蕩地去給你捉比翼鳥，坦蕩蕩地替你殺人。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那幾個被釘死在門匾上的侍女是他殺的。雨師除了空桑王會用這麼殘忍的劍法，沒有別人。”
我不由大駭，“空桑王溫潤有禮，倜儻高華，怎麼可能骨子裏這樣嗜血？為了替我出氣，他也不至於下這麼狠的手。你不要氣極了胡言亂語。”
“有什麼好氣的？嗬，娶你這樣的女子為妃，對本王沒有半點好處。”夏啟任挑了眉不屑嗤笑，“本王不稀罕。”
他的話很冷，一直冷到我心裏去，我轉眸一笑，唇瓣淡淡，“我亦如是。”
“不稀罕就好。”他咬牙切齒，擠出一個比發怒還醜的笑容。
“不送。”我拂袖轉身，不出三步就覺腰間一緊，被他從身後緊緊擁住。
離得那樣近，他的呼吸癢癢的，就在耳下，令我不禁砰然。就聽他受傷淒楚的聲音傳了過來，卻是命令的句子，“我不許你走。”
為了掩飾內心的不鎮定，我故作冷漠道：“我的地界，自然是你走。”
片刻沉寂，他驀地低頭，在我肩頭一口咬下，也不言語，隻攬了我的腰肢，狠狠將我抵在身後的妝台上，拂袖掃落珠玉碎濺。
“夏啟任！”我沉靜與他對視，氣息交織，沉靜裏卻掩不住彼此逐漸淩亂的心跳。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