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擰了擰眉頭，他想起來秦軒所說的，死者身上被利器劃傷的傷口，很有可能是斧頭所致。
珞夜將物證袋拿出來，哦，用別的東西撐著，將斧頭裝進去之後，這才道了一聲告別，張晴老婆也沒有抬頭看他。
回到車上，才發現坐在後麵的張晴情況似乎是越來越不穩定了。
他的一雙眼睛，此時寫滿了緊張，小腿肚不斷的顫抖，放在膝蓋上的那雙手，也不知道因何緣故，死命的攥在一起。
珞夜冷笑了一聲，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卻更像是威嚴的施壓，“別緊張，我們查清楚之後就會放你回來了。”
張晴勉強笑笑，撇過頭去，一句話也沒有說，可能這個時候，他已經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樣緊張，珞夜在職業生涯中，所見到的都是犯罪懷疑人。
就算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詐一詐他，說不定，馬腳全露。
想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經過半個小時的車程才回到局裏，其他有幾位出去摸查的同事都已經回來。
秦軒在出來倒咖啡的時候也看到了他，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張晴，“這麼快就找到犯罪懷疑人了？”
“對啊。”珞夜點了點頭。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放在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珞夜做了一個不好意思的口型，便接聽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小，在場的人都聽不到，隻有珞夜能夠聽到。
“啊？什麼？居然找到目擊證人了。”
“那天晚上何必那麼晚了，居然還能夠找到目擊證人看清楚是誰了嗎？”
張晴一聽到河邊這兩個字，神色忽然呆滯了一下，又低下頭，眼神緊張的亂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珞夜轉過來，看了一眼張晴，眼神中帶著些許別的光芒，“啊，那好，你一會兒就會回來是吧？那你把目擊證人也帶來吧，我這邊正好有懷疑人了。”
說完，又對著電話那頭的人應承了幾聲，珞夜這才掛掉了電話，走過來說道：“把人帶進審訊室吧，我想這件案子今天一定可以了結。”
強烈的燈光打在張晴的臉上，張晴隻覺得，恍惚間，這幾日所經曆的事情，都是夢境。
手上戴著鐐銬，腿還在不斷的發抖，他縱然很想盡力的隱藏，可是心中的那種殺人之後，殘餘的興奮和緊張，仍然在他的心頭縈繞，揮之不去。
“張晴，轉頭朝後麵看看。”
聽了這句話，他機械般的轉過頭，隻見潔白的牆上用鮮紅的紙貼出八個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要是你犯罪供述好的話，我們會考慮在卷宗中提到，到時候你在法庭上辯護，法官也會酌情減刑。”珞夜說道。
張晴青了一下，抬起頭來，別的話還沒有說，冤枉兩個字已經脫口而出。
“冤枉？”珞夜將強光燈打在他的臉上，“你覺得你有資格說冤枉嗎？五天前你究竟去幹了什麼？你說你去玩女人了，好！飄的是哪個街道上哪家的小姐？你要是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這就是妨礙我們安保辦公，你知道這是什麼後果嗎？更何況現在是我給你機會坦白！”
聽到這些話，張晴開始畏懼了。
珞夜對於像這樣的人，隨隨便便就能打破一個突破口。
“不說別的，聊一聊林美吧。”珞夜笑著整理了一下文件，抬頭問道。
他倒想看看，廠子倒閉之前發生的口角，究竟又是因為什麼，恨意不曾消減，反而更增幾分。
聽到林美這個名字，張晴臉上的恨意越發明顯，“別跟我提那個女人。”
“現在終於肯說實話了，先不論別的，就好好說一說林美吧。”珞夜的臉上顯得極其平靜。
看到張晴反常的表現，他幾乎可以斷定，張晴肯定和這件事情脫不開關係。
“那個賤女人自己做的錯事還要員工承擔，不僅如此，還逼得我沒有活路可走。”張晴忽然情緒激動的說道，積壓許久的怨恨和委屈，一股腦的發泄了出來。
“你知道嗎？那個賤女人不僅開除了我，後來我在一家工廠重新找到了一個具有技術性的工作，結果被她看見後，又跟我們老板說了幾句閑話汙蔑我的清白，害的我沒有工作可做，這樣的人，天可誅之。”
張晴情緒激動的說道，腦海中又仿佛過了幾遍那天晚上殺人時的情形，他的雙手又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