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夜淡淡的笑了笑，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天可誅之，你以為你是天嗎？”
“我……”張晴咬了咬牙，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很多，雙手不斷的絞著手指，看起來緊張許多。
珞夜靜靜的等著。
“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張晴抿唇不語。
咚……
房門突然被敲響，一個安保員探頭進來，“目擊證人已經到了，現在就可以開始指正。”
珞夜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太好了，讓他去觀察室吧。”
張晴一下子更加坐立不安，額頭上冷汗噌噌的冒，瞳孔不斷的放大，但是他仍然一句話也沒有說。
珞夜心想，看來還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便走了出去。
外麵姚遠正候著，略微有些擔憂的問道：“這個辦法有用嗎？能夠讓他自己開口說嗎？”
珞夜從狹小的窗子裏看了張晴一眼，搖搖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機會已經給他了，那把斧頭交給法醫去檢查了嗎？”
“已經讓法醫去檢查了，斧頭和死者身上利器劃傷的痕跡一致，應該能夠找到受害者的血液。”姚遠點了點頭。
珞夜應了一聲，臉上依舊愁雲密布。
姚遠看出他的不對勁，頗有些關切的問道：“怎麼了？”
珞夜擺了擺手，自己所看到的隻不過是冰山一角，更大更隱晦的東西還隱藏在平靜的海麵之下。
他想要找到的是更大更深的東西，而不是這些浮在表麵上的小嘍囉。
無舌案，絕對不隻是像表麵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等了大約五分鍾之後，珞夜才再次走了進去，臉色陰沉的可怕，進去之後就先下了一個下馬威，將一遝文件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好，給你機會你不說是吧，現在已經有目擊證人看到你去河邊拋了一麻袋東西，身形樣貌都很像，你還能抵賴嗎？”
“他肯定看錯了吧，我去河邊拋的不是麻袋，而是……”張晴話說了半截，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閉了口，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珞夜眼含笑意的看著他。
“還不願意說嗎？你以為你把小斧頭清洗幹淨，血跡就檢測不到了嗎？你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叫做魯米諾試劑的東西，能夠檢測到殘留的血跡，凶器已經在你處發現，目擊者也看到你在河邊曾經丟過什麼東西，你還要抵賴嗎？”
珞夜冷聲說道，語氣越來越嚴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讓人心裏發寒。
張晴努了努嘴，看樣子是有點兒想坦白從寬了，但是腦海中又閃過黑影的聲音。
隻要什麼都不說，安保員就拿你沒有辦法！
珞夜似乎猜到了他內心的想法，“你覺得你什麼都不說就能夠逃脫得了法律的製裁嗎？現在證據確鑿，隻需要移交法院，又因為你不願意坦白，情節嚴重，死刑是免不了了。”
張晴終於忍不住了道：“是，是我幹的，我現在說的話，能不能算我坦白從寬。”
珞夜緩緩的坐了下來，這線索總算是沒有斷，五年前的案子沉渣泛起，好不容易有了線索，他不希望再等五年，十年。
“你殺人的事實已經確定，若是提供不出什麼新的線索，我們安保方不能向檢察院陳情。”
珞夜斂了斂眉頭，他並不想提及有著這樣一個教唆別人犯罪的組織的事情，他想讓張晴主動交代。
“我最多算是被教唆殺人吧。”張晴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又仿佛立功心切的樣子，“是有一個人，有一個人找到我，告訴我，如果我想報仇，就按照他的方法去做，一定不會有事的，可是沒想到……”
珞夜點了點頭，他並不想主動提及，他想讓犯罪嫌疑人把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
張晴猶豫了一下，絮絮叨叨的說了一番自己如何殺了那對夫妻的作案過程，然後又說了一些關於背後指使人的信息，可是零零碎碎的依舊毫無所獲。
出來之後，秦軒已經站在了審訊室的門外，“怎麼樣？有線索嗎？”
珞夜搖了搖頭，“抓獲了這麼多起謀殺案的凶手，我應該明白的，這些人隻不過是小嘍囉而已，從他們身上得不到什麼線索。”
失望過那麼多次之後，倒也不覺得什麼，隻是無論滄海桑田，無論世間如何變化，他都會堅持不懈，直至將真正的凶手捉拿歸案，讓真正的犯罪嫌疑人為這些凶案承擔責任。
事情辦完之後，兩人就打算去夜市，他們開著車，一直開往黑暗處。
突然，珞夜正要下車，後麵的車門卻忽然被打開了，兩道人影跳了下來，李瑞那張臉毫無預兆的放大在玻璃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