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紀靈畢竟不是張勳那麼沒腦子又喜好功勞之人,仔細想了想之後,仍覺得有些不放心,問道:“徐州軍權一直在曹豹與糜芳手中,眼下曹豹雖然重傷,但是糜家卻是親劉一派,有糜芳在,陳珪父子如何能夠控製住徐州丹陽軍乎?”
公孫越早料到紀靈會有此一問,微微一笑道:“看來紀將軍對徐州形勢了解太淺,當初陶謙來徐州做州牧之時,徐州軍權在鄭毅將軍手中,後來鄭將軍得病身故,陳珪向陶謙推薦曹豹,若無陳珪推薦,曹豹如何會能有今日之榮耀,是以曹豹對陳珪感恩萬分,一直思量報恩。而且,陶謙對曹豹也有知遇之恩,如今陶謙病情加重,次子陶應身死,陶家隻剩陶商一人,無論是陳珪還是曹豹,都支持陶商成為徐州牧,而非是外人劉備也。”
那個時代,每個地方的門閥勢力都能厲害,徐州也是如此,徐州大家都希望本地人做州牧,畢竟那樣能夠保證他們的利益,若是換了外地人就不太一樣了。陶謙掌控徐州乃由當地人陳珪相助,劉表掌控荊州也是有當地的蒯家與蔡家相助,劉焉掌控益州也是有蜀中吳家、秦家等相助。三國曆史上,孫策取了江東之後,也不得不依仗當地的四大門閥世家的力量來統治之。
紀靈終是不敢自作主張,想了想道:“如此靈便將此事上報給我家主公,再說進退。”
公孫越沒想到紀靈最後弄出來一句這話,當即臉色一沉,站起身來道:“也好,既然紀將軍不信公孫越之言,看來此事隻能靠廣陵大軍也。隻是,越將話說在前麵,待到我軍取了彭城之後,還請貴軍能夠退軍,否則一旦兵戎相見之事,貴軍隻怕不占利也,就此告辭。”說罷,公孫越朝紀靈微一拱手,便大步向帳門外走去。
說實話,紀靈早已經動心,但他卻擔心此乃公孫瓚之詭計,所以才會來回試探。公孫越此一拂袖而去,紀靈頓時將此事信了個八成,急忙出言阻止道:“公孫將軍且慢,非是靈不信將軍之言,隻是此事事關重大,靈不得不謹慎也。”
公孫越臉上依然是冷冷的樣子,淡淡道:“紀將軍,以越之意,彭城之中有陳珪父子為內應,此事完全可不求貴軍之助,隻是家兄素來謹慎,更因前有盟約在前,若是讓貴軍此番徐州之行空手而歸,恐將軍於袁豫州跟前不要交代也,加之有貴軍相助,此事將會萬無一失,不想到頭來將軍竟然如此膽怕事。將軍雖然口說應允,然卻心存疑慮,如此合作如何能成,若是將軍臨時再改變主意,豈非是將吾十萬大軍陷入死絕之境也,吾以為此合作不可取也。”
紀靈沒想到公孫越口齒如此伶俐,不過仔細一想,他說的倒也都是實話,於是便笑道:“公孫將軍且請息怒,非是靈難下決斷,實乃是此事牽涉吾十萬大軍之性命,非同可,不過,靈信得過公孫太守與公孫將軍,此事就此約定,吾豫州十萬大軍盡皆托付給將軍也。”
公孫越這才回過身來,淡淡一笑,說道:“非是公孫越氣量狹,實乃此計為得徐州之唯一良策也,將軍若是猶豫不能決,一旦戰機失去,隻怕日後將軍在袁豫州處也無法交差也。”
紀靈點了點頭道:“公孫將軍請講,此計該如何行動也?”
公孫越道:“此事極易耳,陳珪父子一旦控製丹陽軍軍權之後,就會派人出信號,然後貴軍與我軍分別埋伏在西門與南門之外,等待陳珪讓人將城門打開,然後便自殺進去。劉備之燕軍隻有七萬人,如何會是咱們三十幾萬大軍之對手,而且東門與北門在丹陽軍控製下,南門在我軍控製下,西門在貴軍控製下,劉備是插翅難飛也。”
紀靈大喜道:“好計,此劉備必死無疑也,隻是陳珪如何出信號,須知劉備此人頗具謀略,手下眾人也都非是易於之輩,若是派人出城報信,恐為其所知也。”
公孫越笑道:“陳老先生豈會派人出城傳信,其與家兄約定,待到其控製丹陽軍軍權之後,會在當夜在城頭多放一麵‘陶’字旌旗,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打開城門之時。一旦家兄得到信號之後,會派人飛馬傳信給將軍,約定夜間一起行動。”
紀靈點了點頭道:“好,公孫將軍請回複令兄,紀靈隻等令兄傳來消息。”
公孫越見任務完成,心下也是暗喜,卻不敢流露分毫,隻是一臉正經地對紀靈抱了抱拳道:“將軍且請靜候消息,此戰之後,中原割據將生重大變化,還請將軍上複袁豫州,準備好下一步計劃也。”
紀靈滿心歡喜道:“多謝公孫將軍,靈馬上就書信一封,派人送給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