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謙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對陶商的話表示認可,正要說話,這時,隻見有一人進前言道:“府君久鎮徐州,百姓感恩。今袁術與公孫瓚之勢雖眾,卻未必能夠很快破城。隻要府君與百姓堅守勿出,縱使袁術與公孫瓚大軍齊攻,絕難攻下彭城。袁術久戰不下,荊州劉表必然會趁機攻取南陽,袁術大軍必退,一旦袁術退軍,主公便可全力對付公孫瓚,即便沒有劉備或者袁紹援軍,徐州之危亦解矣。況且,劉備、袁紹,皆是世之梟雄,心懷天下之誌,此番若是相求於其,無疑是將徐州拱手相讓也。”眾人連忙向說話之人望去,正是主張拒不出戰的陳珪。
“這個……”若說以彭城一城之險阻擋袁術與公孫瓚的二十萬大軍,陶謙心中實在沒有這個把握,但是陳珪乃是徐州名士之首,何況今日糜竺與曹豹不聽陳珪之言,強行出戰,導致大敗,使得陶謙不得不更加看重陳珪之言起來。
陳珪雖然計謀無雙,就連其子陳登也不堪與之相比,但是他卻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徐州的未來。雖然陳登與糜竺曾為各自輔佐的陶商或者陶應而一直處在對立的立場上,
糜竺也明白陶謙心中害怕,便順勢說道:“老先生之言可取,從今日起,我軍再不可輕易出戰,隻需堅守彭城即可。不過,以竺來看,為防萬尋求外援仍是不可缺少,如此方可保徐州安然無虞也。”
陳珪勃然怒道:“糜竺,莫非汝欲將徐州拱手送於劉備或者袁紹乎?”
糜竺聞言,淡淡看了一眼默然不語的陳登,心下更是有數,微微一笑道:“老先生息怒,竺此舉也是想保徐州安危也,須知彭城雖然易守難攻,但畢竟眼下子威已經受了重傷,舍弟陣亡於青州之戰,是以彭城之內已無大將,城防之責已是不能,堅守之事自熱就未有十足把握。”
陳珪“嘿”了一聲道:“堅守彭城,在城池之利也,非曹豹一人所能為之。隻要府君與兩位公子能夠親自督戰,則丹陽郡必然士氣如虹,不要說袁術與公孫瓚隻有二十萬,縱然是三五十萬,彭城亦是不倒也。”
陳登急忙勸道:“父親,主公身體多病,如何還能在城頭督戰,此不可議也。”
陳珪不能對糜竺發火,但是對陳登卻是想怎麼罵就怎麼罵,當下便破口大罵道:“豎子安知軍也,府君身體羸弱,不能在城頭督戰,難道兩位公子也不行否?大軍為戰者,非可逞匹夫之勇,而是激勵士氣以振軍魂,此乃為戰之上策也。”
陳登被陳珪這麼一罵,當即便不敢再開口,訕訕而退。
糜竺見狀,說道:“老先生,此戰事關徐州安危,更是牽涉到主公一門之存亡,究竟是堅守彭城以待變化,還是一邊堅守一邊向外求援,須得主公定奪才是。”
陳珪哪裏不知道糜竺打的是什麼主意,急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臉肅容道:“主公不可聽從糜竺、陳登之言,否則,徐州必然落入他人之手,主公再也沒有安身之所也。眼下大敵當前,主公可將糜竺、陳登斬首,以示主公堅守彭城之心,則全軍士氣必然大振,袁術與公孫瓚之危不足為懼也。”
“這個……”陶謙也不是什麼明主,更是不知究竟該聽誰的,不過陶謙是絕對不會聽陳珪的話,將糜竺與陳登二人斬首的,是以也決定了陳珪的勸諫不會得到陶謙的同意,“漢瑜快快起來,子仲與元龍也是為徐州著想。”
陳珪卻是性格執拗,不依不饒道:“府君若是不答應,老夫就長跪不起。”
如此一來,滿堂皆驚,陳珪此舉無疑是在逼迫陶謙,此法也是曆來素為當權者最不喜的逼宮之法,尤其是陳登,處境最是尷尬,雖然他知道陶謙是絕對不會將他與糜竺斬首,但自己的父親跪著求州牧大人將兒子斬首,心中怎麼會是滋味,於是便對陶謙道:“主公勿怪,家父病體一直未愈,神智稍有不清,還請主公恕罪。”
“汝這逆子,莫非非要將徐州之地拱手送人,才會心滿意足乎?莫非汝非要陳家陷於不仁不義之地才甘心否?”陳珪聽兒子竟然說自己神智不清楚,更是怒極,手中拐杖更是重重敲著地麵。
不過,陳登這句話倒是使得陶謙有了個下台的機會,安撫道:“漢瑜既然身體沒有痊愈,還回家休養,眼下之危,有子仲與元龍相助,徐州無恙也。來人,快快將陳老先生送回府上。”
“府君……”陳珪聽陶謙此言,知道自己的話並沒有說動陶謙,不由心中大急,就要再勸,卻見從外麵走進來兩個下人,來到陳珪身邊,說了一聲“陳老先生,得罪”,然後便架著他向外麵走去。
陳珪明白陶謙心意已定,自己縱然再勸也是無益,不過心中怒氣卻是不消,一邊被架著向外走去,一邊大聲喊道:“府君,不斬糜竺與陳登,徐州必亡,府君萬不可信其二人之言萬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