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住址的原因,我在縣城最西頭的中學,而李銳正好在東頭那個。縣城不算大,但是我徒步走過去,要足足兩個小時。和李銳的唯一的聯係方式,就是同學錄裏記的她家裏的電話,她也記的我家裏的電話。但是整個假期,我足不出戶,也沒接到過一個她打來的電話,眼看假期就結束了,我壯著膽子打了一個過去,正好是李銳接的,聲音依舊那麼好聽!但是我聽到一個“喂?”之後,我就心滿意足的把電話掛掉了,然後高興了好幾天。真他媽的**。當時還沒“**”這個詞,所以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趕腳。
初中在假期結束前一個星期就要求報道,然後來了一次摸底考試。那時候還有奧數班,根本無視素質教育的偉大政策。我很幸運,級部前十,因為別的熊孩子們假期都在瞎玩,就我呆在家裏守著個電話,還把小學老師布置的作業老老實實的做完了。爺爺的!
初中學生的人數暴多!因為很多鄉鎮都沒有初中,一個個都擠進了縣城,4個年紀每個年紀都10個班,每個班都七八十號人,媽的我趕集都沒見過這麼多人。班主任第一節課就安排班幹部,我是班裏第三名,前兩名都是文文靜靜的小姑娘,於是班長這個找抽的職位就輪到我身上了。我感覺這是一個很神奇的事情,從原來天天假裝作業找不到,到現在當上班長,這感覺更難形容了,現在有個詞非常好,**絲逆襲!
班長其實也沒啥事。收發作業都有課代表了,我能做的就是偶爾拿個小本本開個小會,記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再就是,自習課坐在講台上,維持著紀律。每個班裏都有個刺頭,我們班那個叫曲鵬。幹瘦幹瘦的,每次我都得把他名字記在黑板上,他才消停點,但是我覺得因為我記他名字,就讓他挨一頓,實在過意不去,所以每次臨近下課,我都把他名字擦掉。
於是有一天體育課,曲鵬跑我身邊來說:“王大林,你夠仗義,以後有什麼事,盡管找我!”
“我能有什麼事?你能幫我寫作業麼?”
“……”
話說回來,班裏第一名第二名那倆小妮子,長得都不錯。其中一個小妮子,叫劉靜,千年老二啊,叫趙珊那個,我倆輪流做第一,或者第三。
上學期的期末考試時候,趙珊把筆本抱在胸前站在我麵前說:“咱倆一個考場,走吧。”
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扭頭望了一眼劉靜,其實我們三都一個考場。劉靜遠遠的和我對視了一下,又看看趙珊,自己拾掇好徑直走了。怪怪的。
但是考試的時候,劉靜卻是坐在我前麵,趙珊隔得遠遠的。考到提示還有半小時的時候,我伸了伸懶腰,把腳放在了劉靜的椅子下麵。不知道她怎麼感覺到的,過了幾秒鍾之後,劉靜突然一隻腳踩在了我的腳上。瞬間一股電流擊懵了我,不知道該不該抽回來,但是她也沒有再抬腳。僵持到考試結束後,劉靜交完卷子,頭也沒回的走了。我呆呆傻傻的坐在原位,直到趙珊又抱著胸站在我麵前。
下午考試考到了一半,我突發奇想,用腳輕輕敲了敲劉靜的椅子腿,她這次是溫柔的把腳慢慢壓在我的腳上,我莫名其妙感到一種幸福。到現在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可能懵懂的年紀裏,渴望異性的認可吧。
這次交完卷子,劉靜回過頭,衝我明媚的一笑:“一起走吧。”
然後我就樂嗬的趕緊收拾好東西跟上她,餘光裏瞥到趙珊抱著書,愣在一邊。
第二天的考試還是如此。但是成績下來的時候,趙珊第一個衝上講台,盯著成績單看了好半天,然後我看到她驕傲的望向劉靜,而劉靜這時候卻滿不在乎的笑嘻嘻的看著我。
趙珊第一名,國際慣例,她第一,我一定是第三名,而第二名卻換了人,是一個叫李婷婷的假小子,劉靜卻在十名開外。班會上,班主任狠狠的批評了劉靜,我印象中,個頭僅僅有一米六的她,柔弱的像一顆小草,應該會梨花帶雨的哭起來,可是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安靜的坐在那。而我覺得班主任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批評我,是我害的她沒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