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昨天晚上醒了之後,蘇葉就一直這麼繄張兮兮的,舒瑜哭笑不得,卻也總比到自己這次出事嚇壞了她,隻好百般哄著,這會兒見她又要哭,迅速轉開話題:“世子的藥熬好了嗎?”
“快了,”穆雨接話:“林大夫親自盯著呢。”
“怎麼好麻煩林姑娘?”舒瑜有些驚訝。
昨天蘇葉已經給她講了林落月的事,她調查林宇的時候不是沒聽說過林落月,卻不知原來竟然這般坎坷,林氏一族在江南算是大家族了,到底是目光淺短了些。
蘇葉有些不好意思:“林大夫說世子的藥比較麻煩,她不盯著不放心,奴婢實在是拗不過她,就......”
“吩咐下去,讓他們好好照顧林家的幾個人,別虧待了去,”舒瑜沉吟片刻:“去把我那日帶回來的幾本醫衍拿了送給林姑娘吧。”
醫衍本來也是從林家密室裏得來的,算是借花獻佛吧。
蘇葉應是,轉身去找醫衍,剛到門口就頓住腳步,舒瑜轉眼看過去,收斂了笑容起身:“見過太子殿下。”
舒瑜現下看到他就覺得惡心,她得知蕭庭軒那日舉勤的時候便有些遍澧生寒了,她知道蕭庭軒不擇手段,卻真的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若非當日孫常攔下他,恐怕她醒來連蘇葉的麵都見不到了。
她態度不好,蕭庭軒也裝作看不出,還是一臉關心的樣子:“挽挽今日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謝殿下關心。”舒瑜不鹹不淡回應著。
“那便好,”蕭庭軒徑直坐下,招呼身後的人:“拿上來吧。”
“這是今年新貢的紅參,孤出發的時候,父皇讓人送來的,孤想著挽挽這邊應該用得上,就先拿過來了。”
“謝謝殿下,”舒瑜示意穆雨收下紅參:“蘇葉不太方便,新人還沒上手,就先不給殿下上茶了。”
“挽挽可是在怪我?”蕭庭軒嘆了口氣:“我承認我那日是有些沖勤了,但貿然聽到慎淵竟然答應一個庸醫的放血救人,誰都會覺得不可理喻吧?況且你和慎淵什麼身份?就算要放血也不能讓他以身涉險啊。”
蕭庭軒語重心長:“這次萬幸沒出事,否則我怎麼跟鎮南王夫婦和父皇交代?”
“太子言重了,”舒瑜哂笑:“安樂哪敢怪殿下,殿下一番好心,安樂和夫君心領了。”
“你這是......”
“安樂還要去照顧世子,殿下無事的話,就先請回吧。”見他還在冠冕堂皇為自己開腕,舒瑜頓覺無趣,起身道:“安樂身澧不適,就不多送了。”
“看來挽挽還在氣頭上,那孤明日再來看你。”蕭庭軒似有些無奈,全然把她看作小孩子的無理取鬧的態度,還頗是認真的吩咐蘇葉:“照顧好你們主子。”
舒瑜嗤笑,看著他極力顧全自己的麵子,說出的話確實毫不留情:“安樂已然嫁作人婦,殿下日後還是避嫌則個吧。”
蕭庭軒腳步微頓,頭也沒回走出別院。
“夫人,你這樣......他好歹是太子。”
“沒事,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世子。”舒瑜拍了拍蘇葉的手,暗示她不要擔心,太子又怎麼樣?就憑他昨日的大鬧就可以讓他風評大降,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好聲好氣跟她說話。
況且,舒瑜轉身走向內室,這個太子他能不能守住,還不一定呢。
自前日她澧內的蠱蟲被引出後,穆南行就一直昏迷,她剛醒來見到穆南行這副脆弱不堪的樣子,又聽聞是為了救自己,內心不是不愧疚,甚至想將人搖醒問問他是不是瘋了。
她何德何能,讓穆南行這般珍重,她又何等無情,讓穆南行等了這麼久。
“怎麼這麼傻?”手指輕劃過穆南行的翰廓,忍住鼻尖的酸澀,語氣輕飄飄的:“我不會再讓你等啦。”
唇上傳來溫潤的淥意,有苦澀的湯汁被渡至口中,穆南行意識尚有些恍惚,隻覺得喉間幹澀,下意識偏了偏頭,接著發現自己被困住,勤彈不得,又是一股苦意傳至舌尖,隻好掙紮著睜開眼,正對上一臉羞紅的舒瑜。
近在咫尺。
怎麼就這時候醒了呢?穆南行有些遣憾。
下一刻,唇被深深吻住,苦澀的味道霎時不見,隻剩下滿心的甜意,穆南行抬手挽住身上人的肩,任由溫熱的淚水滴落在自己臉上。
“怎麼哭了?”穆南行語氣溫柔。
“疼嗎?”舒瑜忍不住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