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開車,從上東城順著東河邊的高速路直達東河橋,黎遠暉訂的那家餐廳就在下了橋不遠的河邊,要不怎麼叫河岸餐廳呢,餐廳正對著東河,東河再過去就是最繁華的市區中心。
夜晚,對麵一片燈火輝煌,燈光映在東河上,像一把碎金灑在水麵上,富麗、璀璨、延綿幾公裏。
六月末的W市,雖然在水邊,晚風還是帶著鈍鈍的熱浪,很多都選在了外麵露天的小花園內就餐,黎遠暉則叫了室內靠窗的位置,為了避免內外燈光造成的鏡麵效應,餐廳裏的光不強,每個桌上隻擺了一支白百合造型的蠟燭。
這裏是S市非常出名的浪漫餐廳,菜色自是不必提,景色更是一流,還有人在角落裏彈著鋼琴。
鮮花、夜色、燭光、音樂……無論氣氛還是環境,都天生為浪漫和情侶打造的,當安晴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耳尖有點紅。
黎遠暉摸著安晴的下頜,迫她抬頭,意外的,他看到安晴眼中隻有一層淡淡的羞澀,沒有他之前估計的尷尬和無所適從,這個發現背後的意味,讓黎遠暉的喉嚨瞬間有點發幹,他清清嗓子,“還喜歡麼?”
“嗯,喜歡。謝謝……”為這裏的餐廳,為所有這一行的一切,安晴耳尖更紅了一層,低低的近似耳語,“……為你的安排,謝謝你,暉。”
黎遠暉身體猛然一緊,眸子的光變得深邃,這小東西是故意的麼?安晴從來隻有在床上求他或者動情的時候才會叫他‘暉’。
平時?
平時張口有事說事,什麼時候會無緣無故的這樣叫他?更別提……更別提……這,該死的,語氣!語調!黎遠暉甚至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血管裏的血液在沸騰翻湧,沒想到自己精神力的滲透如此成功。
安晴低著頭專注碟子裏的羊排,仿佛沒注意到對麵黎遠暉那快吃人的眼神。
黎遠暉盯了安晴一會兒,安晴一直沒抬頭,專心的仿佛要在羊排上雕花。
黎遠暉慢慢呼出一口氣,平穩了身體的躁動,他微笑,可笑容像某部著名動畫片裏的反派食人鯊。
然後,享受美食。
隨著主菜撤下去了,甜品撤下去了,外麵已是月上中天,餐廳裏的鋼琴師在彈一首有名的藍調叫Wonderfultonight,當安晴終於注意到曲子的時候,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黎遠暉——結果發現對方神色如常。
安晴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剛剛那句話,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忽然從嘴裏溜達出來了,那個字一說出來,她就立刻失聲,為自己的大膽也為那大膽之後的羞澀,然後,一直沒敢抬頭,她感覺黎遠暉在看他,視線如芒在刺……
坐立不安了整個晚上,如同嚼蠟一般的浪費了河岸餐廳主廚精心烹製的食物,原來,是自己反應過度。
也是,相處了這麼久,什麼時候見過黎遠暉有失了常性的時候?安晴這樣告訴自己,放下心來同時,也有點說不上來的……無名空落。
“吃飽了麼?”黎遠暉問她。
“嗯,我吃好了”安晴優雅地放下餐巾,終於抬起了頭。
“走吧。”黎遠暉先站起來,幫安晴拉開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