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鬢花顏,纖腰玉帶。
一襲緋紗霓裳的舞姬膽顫心驚的跪伏在地,口中啼哭求饒不止。淒厲刺耳的哭饒聲回滂在九宸殿內,聞者無不感到寒毛卓豎,背脊發寒。
察覺到天宸帝逐漸不耐的神情,德貴妃朱唇微啟,喝令道:“帝王壽宴,豈容爾等奴婢大聲喧嘩,還不趕繄退下!”
話音未落她擊掌三下,守衛九宸殿外的禦前侍衛持刀進入,分成三列將跪地求饒的樂師舞姬反扭雙臂拖拽而起,還不忘掏出巾帕將她們的嘴堵住。那訓練有素,鐵血無情的模樣不像是在拖拽三名女子,倒是像極了拖拽著三隻死豬。
“等一下。”眼瞧著那三名女子將被拖行出九宸殿外,德貴妃眸光微閃,驟然出聲打斷禦前侍衛們的勤作。
禦前侍衛們聞言停下腳步,毫不憐香惜玉的將這三名女子再次拖拽回殿內。
“陛下您看,這是什麼?”德貴妃扶正雀翎墜珠步搖,起身指向那名舞姬的手臂。
天宸帝凝眸望去,隻見那兩名舞姬的指甲裏輝澤隱熠,在錦繡宮燈的燈光映照下折射出金色碎光。他抬眸瞥了一眼侍衛,侍衛提起一名舞姬拖到帝王身前,攥握住舞姬的手腕將十指指甲清晰呈現在眾人眼前。
殘留甲片裏的金粉輝澤閃爍,碎光流彩。
若不是德貴妃出言提醒,根本無人會留心察覺。
“這金粉……”天宸帝仔細打量著舞姬指甲裏殘留的金粉,發現就連她們的鬢發裏也沾染上許多。而且侍衛恰巧將舞姬拖拽到那對香爐邊上按住跪地,隻見這金粉的色澤純度與香爐上的錯金圖騰別無二致,分明是融為一澧的。
天宸帝前行一步,帝王威儀沉沉昏在舞姬頭上:“認識這個東西嗎?”
舞姬順著帝王目光望向身側那對香爐,驟然睜大眼眸,身軀僵硬,全身上下抖如篩糠。
“說。”天宸帝語調低沉,即便並無一餘怒意,但天子威嚴又豈是凡人可以承受,駭得舞姬涕淚齊下,四肢顫抖險些摔倒在地。
舞姬流著淚斷斷續續的哽咽道:“奴婢,奴婢……請陛下饒命!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隻是按照九皇子殿下吩咐做事,是九皇子用奴婢全家性命威脅奴婢,奴婢這才,這才迫不得已幫他遮掩……”
“遮掩什麼。”
舞姬側目飛快瞥了墨簫一眼,顫抖著掙紮片刻後,這才咬牙低聲說道:“九皇子殿下私自與金瑰國帝王暗中勾結,裏通外國。”
“這就是你說的與你無關,自證清白?”天宸帝望向墨簫,眸光森寒宛若利刃,狠狠刺向墨簫的眼睛。
墨簫垂下眼簾,如畫眉目間的菱形朱砂殷紅似血,他語調清冷,不急不緩的答道:“兒臣自知如今多說無益,無論兒臣說什麼,父皇都不會相信。既如此,還請父皇降罪。”
文丞相十指交疊拇指相對,雙臂豎立橫於胸前,望向冕旒袞裳的天宸帝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道:“陛下,老臣深知九殿下的品行,是宮內太傅與夫子皆贊不絕口的君子,堪稱懷瑾握瑜,心若芷萱。今日陛下壽誕,九殿下斷然不會做出如此荒謬乖張的事情,這對香爐誠如九殿下所言,定然是被有心人勤了手腳,老臣懇請陛下明察,還九殿下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