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颶風愈發暴烈,金色的雷霆蘊含其間,不時照亮昏暗的沙暴。
“你得尊重人家的意願,說不定人家就喜歡這個呢。”無名說,“對這些老不死的家夥來說,飯菜都不是必須的,一切皆是為了滿足靈魂——他們可能就是寂寞呢。”
“答應海德成王,就是為了讓這片大地安寧。”涅斐麗說,“可戰爭沒有停止,我是不是不適合當這個王?我畢竟隻是個戰士。”
“你可別這麼想,你帶得挺好的。”無名連忙勸阻涅斐麗。
下次能遇到這麼天真這麼傻的王給他忽悠可難了,無名義正嚴詞說:
“你想退位,起碼先把稅收到九十年以後嘛。”
涅斐麗噗得一聲笑了:
“遇到什麼事都要先想著錢,你這樣能始終堅持自己的追求,倒是莫名讓人安心。”
“我這個性格,如果還是當獵王者的那段時間,你就該不安了。”無名說。
“謝謝你。”涅斐麗說,“又要麻煩你了。”
“本來我是挺煩的。”無名說著,搖了搖那袋盧恩,“不過有這個,原諒你了。以後還有什麼麻煩盡管說,但憑驅使。”
“還真有個麻煩要委托給你。”涅斐麗說。
“不是吧,真有啊?”無名臉垮下來,“我就客氣一下……”
“你要一個人去霧林對吧?”涅斐麗問。
“是啊。”
“一個人太辛苦了,帶上海德吧。”涅斐麗說,“順路而已。”
“帶他幹嘛?”無名疑惑。
“那是他的城,他要負責。”涅斐麗說,“他總說我是寧姆格福的王,是史東薇爾的城主,要為我的城負責。那他想必不會拒絕這個理由。”
無名有些懂了:“你要支開他?”
涅斐麗伸個懶腰,露出小腹一截肌肉:
“我要處理一下城裏的事情,有他在束手束腳的。他是個好人,我總不能把他撕了。”
“你要怎麼處理?”無名看著涅斐麗那愈發健碩的手臂肌肉群,“毆打到城裏居民聽話為止?”
“城裏居民以萬計數的,我怎麼打得過來。”涅斐麗看無名的眼神怪異,“你是不是傻?”
“沒想到有一天能從你嘴裏聽到這句話。”無名感慨萬千,“那你要怎麼做?我都想不出什麼好的解決辦法來。”
“讓他們互毆。”涅斐麗拳頭一攥,目視前方。
無名順著涅斐麗的目光方向,看向東北方向,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是個方法。”
涅斐麗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盒,打開鐵盒,取出裏麵的眼鏡戴上,雙手叉腰,昂首閉目:
“我書不是白讀的。”
“你那眼鏡兒,要被沙暴刮花了。”無名提醒她。
涅斐麗連忙睜開眼,把眼鏡收回去:
“總之麻煩你帶海德走,他肯定不會同意這個計劃的,我用我們蠻荒地的方法,他大概會覺得不夠正統,正好他跟你去,也方便你工作。”
“沒問題。”無名說,“你這裏不要緊?”
“沒問題,義父也說要派人來幫我。”涅斐麗說,“其實讓你去霧林一開始也是義父的提議,我本來也不想再麻煩你,但義父很欣賞你,強烈推薦讓你去呢。”
“百智?”無名皺眉。
他想到了賽爾維斯的那番話。
“你一個人真沒事?”無名確認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城裏混有不少間諜。”涅斐麗說,“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我不放心的不是你啊。”無名感慨。
“那就是不放心義父?”涅斐麗說。
無名驚訝,他以為就涅斐麗這個天真程度,這個方向是想都不會去想的。
“義父是個偉大的人,他說過等他成王,就不會再有強者欺淩弱者的事情發生。”涅斐麗說,
“不過義父畢竟是圓桌的首領,手下聚集的也多是黃金樹下長成的戰士,他們會傷害白金之子也是沒準的事情,所以我沒準備讓義父的人接觸白金之子。白金之子的安全我另有安排。”
“聽起來還挺靠譜。”無名點點頭,轉身離開。
無名回到史東薇爾,敲暈海德,直接帶走。
他坐上自己的黃金戰車,八匹駿馬奔馳而去,仿佛不是去接應別人,而是讓別人來迎接他。
恩夏站在城牆牆頭,看著無名駕車一路南去的滾滾煙塵,不禁寫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