菈雅聲音有點打顫:
“那叔叔你現在要……”
無名對她嘿嘿一笑,轉身對流氓揚聲高呼:“點火燒水,準備開鍋!”
菈雅倒吸一口涼氣,尖叫著跑開,瞬間衝進霧氣,消失地無影無蹤。
無名看了看那方向,確定菈雅是向防護障壁方向離開,就不再理會。
無名叫菈雅來就是來試吃的,他招募了流氓,但還要試試這位新廚子的成色,自己又沒味覺,於是就把菈雅騙了過來,充當試吃員。
為了自己的目的毫不猶豫地誆騙小朋友,無名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很準確的,他確實不算個標準嚴格意義的好人。
“老板,我這水平如何?”流氓一邊燒水繼續準備飯菜,一邊邀功。
“不錯。”無名甩給流氓一個錢袋,“這是預支的工資,以後商隊的夥食就麻煩你了。”
“謝謝老板。”流氓點頭哈腰,感謝無名給他這個走上正道的機會。
無名說:“還有個問題,你以前見過太陽徽章這個標誌嗎?”
流氓身體一顫,沉默片刻,點點頭。
“果然見過。”無名閃到流氓跟前,“快跟我說說,在哪見到的?”
無名這麼擅長察言觀色的人,自然察覺到了流氓的異常反應。
他察覺到了流氓對自己太陽徽章的異常反應,也沒有聲張,借著流氓的那種異樣情緒讓他答應了自己的要求,才準備一探究竟。
麵對無名的詢問,流氓很是掙紮,並不願意談論這個話題。
但無名的眼神過於明亮,過於有壓迫力,流氓還是老實交代:
“在一個人胸前見過。”
“什麼!”無名驚呼起來,“胸前?!”
流氓還是第一次見到無名如此激動。
這位老板渾身顫抖,身上鐵甲都在顫動,發出異響。
無名掐住流氓的肩頭,兩手鋼筋一樣鎖住流氓,眼中快要竄出火焰:
“在哪見到那人的?他長什麼樣?”
流氓說:“我跟你說過了吧,我是罪人,犯過重罪,所以蹲大牢的時候也和那些同樣犯下重罪的人待在一起。”
流氓咬咬牙,壓下心中的恐懼,回想起那個身影:
“我在牢裏見到的那個人,那個可怕的強大男人,身穿奇異盔甲。”
“男人,穿著奇異盔甲的強大男人!”無名愈發雀躍,“你說他在牢裏,在哪間牢裏?現在就帶我去。”
“我被關在王城監獄時見到的。”流氓說,“你為什麼要去見他?難道你認識他?我親眼見到他、他——”
“真好啊,我也想親眼見到他。”無名哀怨地歎息了一聲,打斷流氓顫抖的話。
無名心裏的激動無以複加。
流氓的描述讓他想起了一位故人,他那已經逝去的偶像。
可是自己也已經逝去,卻在這交界地重生。
交界地,這個彙流之地,難道可以讓人在死後再度相逢嗎……
想到這,無名愈發激動。
他已經不想等待,他要立刻就見到流氓見到的那個人。
無名一手散發粉色光芒,包住流氓的腦袋,另一隻手散發金光,將一團光線丟在半空。
“把你的記憶重現吧,想著那個人。”無名說,“如果那人給你印象這麼深刻,想必可以輕易地呈現出來吧。”
果然如無名所言,光線在快速成型,飛快地組成一個魁梧健碩的模糊人影。
雖然四肢還很模糊,但胸膛那太陽徽章已經隱約可見。
無名手上的劍盾不知不覺已經跌落到湖水中,他激動地渾身顫抖,情不自禁握緊拳頭,期待地仰望頭顱,見證著那身影顯形。
很快,清晰完整的影像就出現在半空,那個人的完整樣貌都呈現出來。
那人身穿厚重鏽蝕鐵板甲,做出凸麵圓弧狀的盔甲上密密麻麻布滿像被打斷的牙床一般的物質,猙獰可怕。
那人穿著這忌諱的鎧甲,形跡詭異地反複用頭撞擊著牆壁,撞得滿牆血跡。
這人盔甲的領口有一個圓環,掛著一個粗糙的鐵製太陽徽章,在胸口叮叮當當作響。
“這誰啊?”無名的聲音冷靜異常。
冷得仿佛滿腔熱血被潑了冰龍的吐息。
“就……我跟你說的那人啊。”流氓看著那身影,即使知道是幻影,還是禁不住倒退了兩步,“這個人很可怕的我跟你講,他——”
“沒興趣。”無名打斷流氓,表情冷漠,攥緊的拳頭也放下去。
他隨意揮揮手,光線和粉色氣團一並散去,將影像打散,撿起地上的劍盾,收拾東西往回走:
“你趕緊做飯,我們商隊還要趕路。忙著呢,哪有空聽那些閑聊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