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人偶,生人勿近的冷漠消失了幾分,多了幾份鄰家女孩的親近感覺。
她捧著鈴鐺,凝望房間中的一幅畫。
畫中紅發的英雄與黑發的女王同乘一匹駿馬,馳騁在原野上。
駿馬的頭頂,有兩根小小的尖角。
人偶盯著駿馬,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一個因為無名輕佻的語言而被她忽略的問題。
“那家夥說我的出現方式像馬……”人偶思索,“我的出現方式……”
人偶咚得一聲站起來。
她坐在椅子上,腳離裏麵還有段距離,這一站起來,立刻把地板踩響。
而這一聲咚響,仿佛湖麵丟了一塊石頭,水花濺落,激起連綿不斷地聲音。
連續的咚咚聲從地下傳來。
“不好。”
人偶聽到這聲音,暗叫一聲糟糕。
她又連忙爬上高高的椅子,四手合十,坐出端莊的姿態。
一頭狼人出現在房間門口,速度過快,急刹了幾米才停下。
狼人三步並兩步走到開人偶身邊,繞著圈地查看人偶,關切地問道:
“菈妮,你摔倒了嗎?我聽到了聲音。有傷到哪裏嗎?”
人偶微笑著,柔聲道:
“布萊澤,我沒事,隻是剛剛弄掉了一個東西。”
“那就好。”狼人鬆了口氣,又問道,“對了,這幾天降溫,記得多穿衣服。”
人偶撫著額頭:“布萊澤,我這具身體沒那麼怕冷。”
“熱脹冷縮可是很危險的。”狼人嚴肅地看著人偶身上的裂紋。
人偶沉默片刻,決定岔開話題:
“布萊澤,幫我注意圓桌廳堂,如果有騎著靈馬的新人,就把鈴鐺送過去。”
“好的。”狼人點頭。
“你和咖列關係很好吧?”人偶說,“向他打聽一個褪色者的消息,穿著樣式奇怪的鎧甲,手持劍盾的褪色者。”
狼人帶著鈴鐺,領命離開。
被稱作菈妮的人偶放鬆下來,縮在椅子上,抱著膝蓋,看起來有些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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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雷又回到了引導之始。
他最近心情不錯。
有好幾個新的褪色者加入了他們,成為了嶄新的血指,其中有些新人相當有潛力,或許可以授勳成為騎士。
另一個讓他高興的事是,之前見到的那個討厭的無名褪色者,現在大約是死了。
聽說涅利烏斯失敗時,梵雷也有些驚訝,但六名血指齊出,讓他直接放下心來。
沒人能在六名血指的圍攻下活下來。
“雖然是個奸商,不過他的烤肉確實不錯。”梵雷還有些懷念和遺憾,“不過和王朝作對,你也隻能去死了。”
帶著些許懷念,梵雷從引導之始向下方瞟了一眼。
他在確認大樹守衛的位置。
作為引導之始,這裏經常有新人褪色者初入交界地。
而大樹守衛可以給這些新人迎頭痛擊,讓他們天真幼稚的心靈深切體會到交界地的殘酷與血腥。
這個時候,梵雷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他可以基於褪色者們親切的建議,引導他們被殺的仇恨,賦予他們變強的欲望。
渴求強大,便是渴求鮮血。
用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梵雷發展了不少血指。
“愚蠢的葛瑞克,以為派遣一位大樹守衛,就可以挫敗褪色者的野心。他低估了仇恨的力量,低估了鮮血的誘惑。”梵雷輕聲說,“正好便宜我……”
梵雷眼睛突然瞪圓了。
大樹守衛前,一個熟悉的身影挺立在那裏,與大樹守衛對峙。
無名看著比自己高一倍的大樹守衛,說:
“真得不能通融一下?”
“除非你帶著葛瑞克大人的命令。”大樹守衛悶聲說,“否則就滾開。”
“我隻是讓你以後不要獵殺褪色者而已。”無名攤手,“這要求不過分啊。”
無名對著大樹守衛指指點點:
“你說你一個王城受封的騎士,欺負新人,你也好意思?”
“弱者不配存活於世,被殺死也不能怨別人。”大樹守衛十分冷酷。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沒辦法了。”無名撓頭,
“來世再見吧,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