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褪色者自己打鐵,他有這個能力嗎?又有那些資源嗎?等他真的收集齊了強化裝備用的材料,他為什麼不去圓桌廳堂,讓專業人士來?”
無名說:“至於強敵……這是最有可能讓褪色者重返這裏的契機,但概率也不大。那麼斤斤計較的褪色者少,而且交界地遍地都是強敵,論得到他嗎?”
無名總結:“總之,褪色者沒有回來的理由,你怎麼可能等到。”
人偶不服氣了:
“我隻是要交給他一些東西,實在不行我可以交給圓桌。”
“那你就更天真了小姑娘。”無名笑,“你不知道圓桌已經很久沒新人了嗎?”
“一口一個小姑娘,無禮的家夥。”人偶語氣有些嚴肅,“我可比你大多了。”
“這可未必。”無名開始倚老賣老,“我別的不行,就是能活。年齡這方麵,除了某個禿子,我不怵任何人。”
人偶的表情愈發冷漠,一種冰冷的氣息彌散開,霧氣如同冰冷的觸手,劃過無名的盔甲,仿佛凜冽的殺意。
無名看著人偶:
“我有個提議,可以增加你遇到那位褪色者的概率。”
“哦?”人偶四手合十,“說說看。”
“你先離開,把地方讓給我。”無名說。“我要把這地方打造成新的圓桌,成為褪色者們溫暖的港灣,完美的落腳點。到時候他們都會來這裏,你見到那褪色者的概率不就更大了。”
“你猜我為什麼要在這個孤僻的地方,還設置幻境才來找他?”
“為了不被別人發現?”無名猜。
人偶輕輕頷首。
“但你已經被‘別人’發現了。”無名說。
“你是提醒我,要永遠堵上那個人的嘴嗎?”人偶語氣冰冷。
“這麼怕被別人發現?”無名對人偶的威脅毫不在意,“你莫非是通緝犯?”
“通緝犯嗎……”人偶露出玩味的笑,“我確實犯下了重罪。”
“賞金多少?”無名開門見山。
“你問這個幹嘛?”
“賞金的數目決定了我對你的態度。”無名抓著劍盾,躍躍欲試,活動筋骨。
“如此粗魯無禮,令人不悅。”人偶對無名熾熱的眼神冷眼以對,“你想抓我?不妨來試試吧。”
人偶的四隻手伸向披風,取出藏在披風中的東西——
四根精致華美的權杖。
權杖上華美的藍色輝石指著無名。
“我焯。”無名眼睛驟然收縮。
艾蕾教堂的斷壁殘垣散發出藍色的輝光,從縫隙中映射而出。
輝石魔礫如同蜂群,又如洪流,洶湧噴薄而出,橫掃艾蕾教堂。
本就隻剩斷壁殘垣的艾蕾教堂徹底坍塌,石塊墜落,還未落地,就被魔法的輝光擊碎,整個教堂揚起灰塵。
當灰塵散去,以法杖的高度為界限,整個艾蕾教堂仿佛被一並巨大的刀橫斬而過。艾蕾教堂的立柱和穹頂徹底消失。
一並消失的,還有人偶的身影,以及那濃鬱的霧氣。
無名從地上爬起來,發現艾蕾教堂並未被摧毀,咖列也好端端坐在那裏。
一切仿佛一場幻夢。
咖列看到無名,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突然出現的?”
“哦,我隱身過來的。”無名搪塞道。
他坐在賜福旁,思索著剛剛的幻境。
以無名掌握的知識,除了光魔法幻象,以及靈魂層麵的幻象,還有一種幻境更難察覺。
說是幻境,不如說是領域,那是一種可以將自身的意誌投射至現實的力量。
天上的黃金樹與明月其實也是類似的概念,是一種相當高遠的力量。
這種力量往往都屬於神明。
“神嗎……”無名揣摩著那嬌小身影的真實身份,喃喃自語,“好矮的神……”
“啊瞅!”
某個魔法師塔上,精致的四手人偶坐在高腳椅上,打了個噴嚏。
人偶身體當然不會著涼感冒,大約是有人在對她下惡毒詛咒。
人偶也不在意,她早就習慣了各種惡毒的詛咒。
她一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從鬥篷取出一個鈴鐺,第三隻手擺弄著鈴簧。
人偶歎了口氣,嘟起嘴。
或許是受到了無名言語的影響,她心中縈繞著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這鈴鐺不好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