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揚了揚睫,不經意瞟見男人的黑金腕表。

Patek Philippe,歷史總產量不超過三百隻的一款。

看起來,這位年輕的商務人士,品味低調但高雅,格調極有深度。

就在她抬眸迎麵的一瞬,男人彎曲了無處安放的長腿,在右邊相鄰的座位徐徐落座,和她隔著一條並不遙遠的過道。

雖然隻掠過一眼,但足以讓沈暮捕捉到他麵容的驚豔。

正視的第一感,清俊儒雅。

再回想,那副金絲框眼鏡充斥極致的禁欲味道,所有昂貴的飾物在他身上,仿佛也都成了藝術的陪襯。

那是一種美術生都難能抵抗的魅力。

簡直是她見過最優質的人體模特。

如果他能給她當裸模的話……

嗯,那她在進修行為藝術的時候一定能表現得更有張力。

沈暮突然異想天開起來。

想著想著,起飛後,沈暮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她甚至誇張地夢到自己憑借這副全.裸美男圖,獲得了亞歷山大盧奇繪畫獎。

不知睡了多久,美夢突然被手機振動聲拉了回來。

沈暮迷迷糊糊從桌板上摸過手機,眯開條縫瞄了眼語音來電。

還以為自己在宿舍房間裏。

她聲線含著嬌啞,溫軟喚了一聲:“老公……”

隨即,喻涵中氣十足的女低音穿入她耳膜。

“寶貝兒,公司晚上加班,我可能遲那麽一丁點兒,機場附近有家茶社,你下機後上那兒點壺茶,乖乖的,等我來接。”

沈暮生來就跟洋娃娃般漂亮,膚白貌美,性格溫靜,一直都是男生眼中的夢中情人,但從幼稚園到高中,花花綠綠的追求者都被喻涵擋住。

喻涵常稱自己是她的護花使者,所以沈暮不知何時起,跟著玩笑喊她老公。

沈暮側了側身,輕飄飄回答:“嗯,好。”

聽出她慵懶的鼻音,喻涵輕聲問:“睡著了?”

“我這兒半夜呢……”

剛撒完嬌,沈暮隱約發覺哪裏不對勁,慢吞吞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

喻涵“哎喲”了聲:“我給忘了,那你先睡著,回來倒時差還有的折騰。”

結束這通語音後,沈暮懵了片刻,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回國的航班上,一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她目光下意識掠過右邊。

半封閉式單人獨座,隻能看到男人微垂的側臉,似乎是在靜默閱覽書刊。

剛才說的話被聽到不要緊。

吵到人家也不要緊。

要緊的是。

她的夢。

如斯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