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賓廳高雅考究,單人式米色輕奢沙發,是經典的法式格調。
沈暮坐在落地窗邊的位置,視線一瞬不瞬凝著屏幕,猶豫半晌後,她撥出一通語音留言。
“您好教授,非常感謝您這四年的關照,很抱歉,我有不得已的理由,無法繼續留在巴黎……”
她聲線溫細,談吐流利的法語。
一段話落,沈暮慢慢放下手機,支頤倚靠扶手,目光望向窗外。
“歡迎光臨江先生,這邊請。”
沒過多久,接待人員尊敬的迎笑聲從門口揚來,打破了客廳異常的沉默。
她們說的是英語。
沈暮斂回散遠的思緒,循聲看了眼。
隻見男人走進貴賓廳,在報刊架旁落座,後靠椅背,隨手取了份報刊。
他一身高定西裝,勾勒身材挺拔,從肩膀到腰身,再至長腿,比例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尤其那副架在高鼻梁的金絲框眼鏡,襯盡他氣質,渾身皆是商務人士的成功和斯文。
他們相隔好幾個沙發的距離,沈暮看不清他模樣,單憑那棱角清晰的側顏,英俊間倒能品出些清冷的味道。
接待人員端來茶水,沈暮隱約聽見男人嗓音低沉,道了句“謝謝”。
出於教養,她隻是輕輕掃過一眼,便重新看向窗外。
午夜的機場隻有三兩旅客,沉睡的夜幕裏,遠處是茫茫星輝,近處是路燈昏黃的光影。
巴黎作為世界藝術之都,有著被上帝偏愛的典雅和浪漫,無疑是藝術愛好者的心之所向。
可就在剛剛,沈暮婉拒了霍克留她在美院讀研深造的邀請。
她心事重重,出神良久後微歎了口氣。
想到什麽,沈暮垂下眸,翻看起微信。
瑩白的指尖移到置頂的空白頭像上,點了進去。
反覆斟酌好半晌,她終於敲出一個字。
小哭包:早。
發完消息,沈暮凝視片刻聊天框,就退了出去。
國內現在是早晨八點多,她不確定有沒有打擾到他。
沒想到第二秒,手機就震動了下。
Hygge:還不睡。
沈暮因他意外的回復心慌了一瞬。
怕他等著,她忙回道:睡的。
眉眼精致的臉蛋浮現百般躊躇。
間隔好幾秒,她抿抿唇,心一橫,接著說:我快回國了,那個……要見麵嗎?
她稍微模糊了下自己的真實情況,手心在微涼的深夜些微冒汗。
四年前他們約過見麵。
但她因意外情況爽約,當天去了法國,四年沒回來。
這事像雲煙散過,兩人都默契地沒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