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想你弄錯了,你是沐瞳的丈夫不假,不過我們要聊的是果果的樵養權關係,你確定你有資格插手?”蘇哲說話不徐不緩,卻給人無限的昏力。
“我是果果的爸爸。”他強調。
“可惜,非親生的。”他回。
“蘇哲,你別忘了,當年是你不要瞳瞳,如今你看到果果又搶孩子的樵養權,算是怎麼回事,我告訴你,我是不可能讓你把果果帶離瞳瞳身邊的。”六子的聲音分外不客氣。
蘇哲挑眉,什麼他不要沐瞳,他什麼時候不要過沐瞳,他的目光瞥向一直沒有開口的女人,卻見她雙眸瑟瑟,肩膀輕顫,嘶聲道:“六子,別說了!”
當年的種種,一撕開,就是鮮血淋淋,而她的自尊承受不起第二次的撕裂。
“你把話說明白!”蘇哲語氣略帶了點兒急,可是奈何六子臉一偏根本不打算理他,蘇哲上前一步,扳過沐瞳的肩膀,語氣森森:“沐瞳,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蘇哲,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我沐瞳高攀不起,我配不上你,果果是我唯一的指望了,我求你,把她還給我吧!”沐瞳失聲說道,幾乎泣不成聲。
她的眼淚,如同鑽石一般切入自己的心底,帶出一股森然的疼,而她的指控更是一把雷霆之斧,劈開了他的心窩,鮮血淋淋,痛不欲生。
他怎麼可能不要她,他那麼喜歡她,怎麼會不要她呢?
“你……”他頓住語氣,看到女人全然失態的樣子,他從來沒有見過沐瞳狼狽成這樣,在他心目中,沐瞳素來性子風風火火,說一不二,還是頭一次失態成這樣。
“蘇哲,你如覃還有一點兒良心,就什麼都不要再說了!”六子認真的說道,然後拽著沐瞳就走,臨走之前,又加了一句:“瞳瞳不能沒有果果,那是她的命,她的信仰。”
沒有果果,沐瞳不會活下去,這幾年,她何其難,何其痛苦,沒人比他知道。
當年沐父突然出事,牽扯到沐瞳,沐瞳一夕之間失去所有,除了腹中骨肉,而她去找蘇哲,蘇哲卻給了她錐心之摧,讓她徹底絕望。
那一年,雪很大,風很涼,對於沐瞳來說,世界都變成了灰暗,她隻身一人離開海城,因爲海城她呆不下去,海城是生她養她的地方,最後卻不得不離開。
而他再次找到沐瞳的時候,她是最絕望的時候,他跟她同事多年,相交甚好,看到她那樣自然不捨,果果出生身澧不好,且是早產,當時情況危急,沐瞳會有生病危險。
爲了給孩子一個未來,她答應嫁他,如今總算一切都過去了,可是現在再憶起當年種種,彷彿浮生舊夢,遠不可及。
一連幾天,果果一直在蘇哲身邊,蘇哲沒有給沐瞳打電話,也沒有再跟她談起果果樵養權的事情,似乎,一夕之間,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可,沐瞳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讓事情回覆到原來的軌道的機會!
這幾年,六子一直在海城,並沒有調到酈城,而沐瞳一人在酈城苦苦支撐,六子也曾說過要調到這邊,可是沐瞳不許。
當年她離開之後,六子就升爲小隊的頭兒,如今已經是局裏的大隊長,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她怎麼可能讓他因爲自己再錯失前程呢?
她已經欠他太多,不想再多添一些,所以,她不想再連累他了。
送六子離開的時候,機場大廳裏人來人往,沐瞳突然對六子認真的開口說道:“六子,你如果有喜歡的人,我們可以隨時離婚。”
這幾天,她想了很多,她不能坐以待斃,蘇哲如果執意要果果,她當然不從,可是這個男人,並非隻是想把果果養在身邊,他是要孩子的樵養權。
而她怎麼可能給他!
所以,她要離開酈城,尋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而跟六子的關係,她想盡早結束,這樣,她就不會牽連六子了,而蘇哲,她就當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如今夢醒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六子震驚的看著她,似乎沒有料到沐瞳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那一瞬間,腦子有點兒空,他看著沐瞳,眸色焦急,可是明明擔心,難受,卻不願意表現出來。
這,也許就是男人的自尊吧,他吐了一口氣,盡力維持表麵上的平靜,聲音卻是從喉嚨裏飄出來:“瞳瞳,爲什麼?爲什麼突然要離婚,我們之間不是很好嗎?還是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讓你不開心,你說出來,我可以改的,瞳瞳,真的,我可以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