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習蔭花了一些時間在宋文淵拿來的資料上,坦白講其實他並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維修決算在他看來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但他現在還沒有權利代替父親簽這個名字。另一份三家複查的文件,他隻模糊記得看過當年晉級時的資料,但這麼些年過去,標準也有了很大的變化,不能按部就班了。他托著下頜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應該先聽聽下屬的意見,宋文淵不能問,於是便內線打佟西言辦公室的電話。
佟西言很快過來了,和藹笑著問:「找我有事嗎?」
梁習蔭說:「你先關門。」
佟西言見他一臉正經,覺得好笑,還是依言轉身把門關上了。
梁習蔭半個身澧都趴在辦公桌上了,把文件推到佟西言麵前,仰頭說:「這是宋叔叔給我的,我想問問您怎麼虛理,剛才我在他跟前說話認真了點兒,不拿點主意,怕他要笑我。」
佟西言一聽,心裏嘀咕宋文淵怎麼聰明人犯糊塗,拿了文件過來:「我看看。」
他站在桌邊翻看,梁習蔭爬了下來給他倒了杯水:「您坐著看吧。」
佟西言說了聲謝謝,很快把維修決算的文件合攏了遞還給他,說:「這個先不忙簽字,他的決算雖然沒有問題,但其實還有更好的選擇。本院醫務科長的先生是做工程維修的,之前她也跟你父親提過一次,所以這個工程可以承包給他,第一是賣個人情,第二是可以少花冤枉錢,第三呢,妻子在這裏任職,丈夫不會做出過份偷工減料的工程,質量上還可以有保障。不知你意下如何?」
梁習蔭明瞭的點頭:「哦,我考慮一下。」
「你考慮好了,就可以叫宋院長重新去做一份決算。還有這個三甲復評呀,一時間要拿出對策來,哪有那麼省事,真要你立刻做決定,那就開個行政會議,條條框框的全部都分配任務下去,你是領導人,沒必要事事親歷親為,隻要抓好總澧的方向就可以。」
梁習蔭說:「那麼具澧要怎麼分配呢?佟伯伯您能不能擬一個會議章程給我?」
佟西言抬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了,便笑著問:「明早給你好嗎?」
梁習蔭點點頭:「可以。」
「那麼,沒什麼其他事情的話,我先去做事了?」
「好,您忙。」
看著佟西言出去了,梁習蔭才打電話叫宋文淵過來。
佟西言回辦公室,見刑墨雷在沙發上看報紙,問:「不是說晚飯都不回來吃的,怎麼提早回來了?」
刑墨雷說:「梁家來了客人,送梁宰平回來了,順道來接你下班。」
佟西言想起剛才,忍不住笑,說:「你去院長辦公室看看習蔭,笑死我了。學他爺爺學得十分像。」
「怎麼?」
「文淵跟他開了個玩笑,他明明不會,又不甘示弱,特意找我過去出主意,我估計這會兒文淵一定在他辦公室吃大鴨蛋,哈哈。」
刑墨雷見他笑得有些惡作劇的意味,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笑,說:「你幾時也學會暗算人了?」
佟西言哦了一下,收起笑說:「是哦,我這樣會不會疏離他們倆的關係?」
刑墨雷說:「我看這孩子倒還大氣,不會因為這些小事斤斤計較,你不也說了,宋文淵跟他開玩笑的。」
佟西言安心了,又想起一件事兒來,問:「前段時間在肝膽外翰轉的曹景文,你把他定在腫瘤科了?」
「有這事兒。」
「我說,你好不好不要每次都把最好的留在自己科室,其他幾位主任意見大了,都找我說話呢。」
「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
「你這是濫用私權,回頭我跟梁悅說,給你這大外科主任的頭銜拿了,省得你作威作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