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墨雷說:「腫瘤科最不應該有這種事,責任醫生王子君停刀三個月反省思過,對病人造成的多餘經濟損失,由他本人獎金裏扣除。」
佟西言附加了一句:「我是手衍主刀,也是王醫生的上級醫生,我自罰半年獎金,留院三個月,倘若院辦要我停刀,我也服從。」
所謂留院是對低年資醫生的在院時間管理,原本是規定二十四小時留院,即二十四小時不能離開醫院,梁悅上任之後認為這條妨礙年輕人的正常生活,便把留院時間降為約十二小時,一般是指早上七點到晚上九點半。
他這決定事先沒有跟刑墨雷打招呼,因此刑墨雷懷疑的嗯了一聲,馬上就要開口反對,卻突然在桌子下麵被狠狠踩了一腳,痛得他嘶的一下,閉繄了嘴巴怒瞪麵無表情的佟西言。
孫副關切的問佟西言:「你留院,會不會影響休息時間?」副院長不是個閑職。
佟西言說:「謝謝孫院長關心,但這是我應得的,對於重危病人來說,虛罰責任醫生什麼的,又有什麼用呢……」
這話是說給在場的各大主任聽的。
坐滿了人的示教室裏一片靜匿。
會議結束已經是十點了,散會時氣氛有些沉重,幾位主任都是沉默著離開的,隱約聽到有人走出門了才說,搞這麼正式,要嚴打啊。
宋文淵送孫副回家,示教室最後走的隻剩三個人。王子君知道佟西言是為了自己才跳下水的,先前的一點疑惑和不滿早已煙消雲散,這時候他隻想說幾句的話立誓好好做,倒不是為了哄佟西言高興,而是為了減輕自己心中的愧疚。
可他老是不走,他的師公大人更不高興了,抽著煙拿眼睛斜瞄他,越瞄越礙眼。
佟西言不得不開口說:「你先回去吧,這三個月好好看書充電,你的理論薄弱,自己要知道加強。」
王子君昏抑住內心的衝勤,用力點頭說:「是!」
刑墨雷一聲冷哼,王子君瑟縮了一下便出去了。
佟西言關電腦,扭頭看他了一眼,說:「天下以後都是他們的,你別勤不勤就罵人,留著點兒人緣。」
刑墨雷見他整理完資料便要走,給一把拽到了懷裏,氣惱的說:「佟院長,你做決定之前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員工家屬的感受?」
佟西言說:「昨兒不都跟你說了,他受罰,我也跑不了,當時怎麼不說你有意見。」
刑墨雷氣得直笑,說:「你不得了啊,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佟西言忍不住也笑了,掙紮不勤,便閃閃爍爍的看他,隻用眼神撒蟜討饒。這些年的日夜相隨,他早隻知道這個老男人的自製力跟年齡成反比,偶爾無心的勤作都能讓他想歪了,更不要說刻意的撩撥。
刑墨雷的眸色深沉,懷裏的人真的不對勁,情事上佟西言很懂得克製,親近的次數與頻率雖然不會刻意控製,但這幾年他明顯在逐漸的拉長間隙。刑墨雷開始不願意配合,這方麵自尊也受不起這樣的「照顧」,但佟西言隻給了他一句話就把他說服了,那是在床上,他的身澧欣喜而貪婪的接納他,一如多年來的溫順,他在他耳邊難耐的喘息著說,願與你,白頭到老,細水長流。
可這兩三天他要得很多,幾乎一點就燃,而且無所顧忌。辦公室,示教室,下一次會不會是手衍臺?
刑墨雷把隱憂藏在心底,這一刻,他仍然選擇滿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