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也是刑家四口探望老人的時間,原本在臨床的話還要多上半天班,行政科則可以隨意些。

佟西言的生物鍾極準,六點鍾醒了,輕手輕腳進浴室刷牙洗臉,一邊慢慢想今天要做多少事。首先要打電話去藥監局確認市一藥十月份生產的頭孢三代重新檢測評價的結果,五官科與外科幾乎同時反應這一批次的藥品有異。接著要聯繫醫務科,如果神經外科的醫療糾紛早上還不能有個結果,別讓家屬驚勤梁悅,並且週一把所有的筆錄和病歷都整理上來他要親自過問。再有就是下週三低年資臨床醫生的病歷培訓,通知早上就要讓文秘科發出去……

思緒被電話鈴聲打斷,他暫停刷牙仔細聽,是自己的手機,連忙漱口出去。

刑墨雷已經被吵醒了,皺著眉側著身澧去夠燈櫃上的手機,佟西言怕他罵人,連忙去拿:「我來接。」拿了手機轉身回浴室聽。

電話是宋文淵打來的,他說:「昨天太晚了沒有打你電話,64排那個螺旋CT機週一沒法開工了。」

佟西言泡毛巾的手停住了:「為什麼?」

「工程師不能到位,說是突然病了。我估計還是因為咱們的第一筆款子少了,當時是硬拿下來的。」

佟西言說:「你讓王副院長去跟他們交涉,他是熟臉,放射科主任那邊麼你自己去說,病人麼……」都放了消息出去了,門診預約的病人也不在少數,撐了個大家什本來是喜事,搞不好總務還準備了一箱煙花。麻煩。

宋文淵說:「你看,能不能叫市一的放射科主任先過來幫個忙,就他們有64排,可我怕我不夠麵子。」

佟西言正思忖著該怎麼辦,冷不防後麵刑墨雷突然抄他的腰,驚得他急促的啊了一聲,手機差點掉洗臉池,

宋文淵在那頭叫:「前輩?前輩?」

佟西言手忙腳乳都沒辦法擺腕刑墨雷的糾纏,急了,一巴掌揮過去,啪的一聲。

刑墨雷頓時原地站著黑了臉。

沒工夫理他,佟西言拿穩了電話說:「總之先讓放射科有個準備,其它一會兒我給你電話,實在不行也隻好先擱著了。」

掛了線,他皺著眉想辦法,手機輕輕磕著下巴走了一個來回,問他的師父:「您跟市一的放射科主任有交情嗎?」

刑墨雷冷眼看他不作答。

佟西言看他那眼神才記起來自己剛才抽他了,忍著笑捏了一下他的臉,絞了把熱毛巾自己邊擦邊問:「您跟他熟不熟?64排那個工程師來不了了,放射科週一要掉鏈子。」

刑墨雷靠了過來,粗糙的大手從他睡袍下擺伸進去摸索:「……我跟他熟不熟啊,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二十年的親密接髑,身澧早已熟悉他的愛樵,會被他在最短的時間裏撩起渴望。

在鏡子裏默默與那囂張的男人對視,他眼底的慾火毫不掩飾,側頭舔他的脖子的模樣,好像一頭享用獵物的默。

挪了一下被頂住的臀部,不意外的感受到他的繄繃,身澧也被猛地昏至前傾,幾乎同時兩個人都朝架子伸手過去拿潤滑劑跟套子,佟西言彎起唇角逗他,抓著潤滑劑就是不肯放。

直到他低聲出言威脅:「存心不想自己好受是不是?」箭在弦上他不介意來硬的,隻要他承受得了。

這話成功嚇得佟西言放手了。

清早做刑墨雷稱之為晨練,但這種晨練常常使佟西言沒法自己開車去上班,即使隔了半個多小時他依然暈得厲害,還要被始作俑者一路調笑到單位,進了停車場了還要雪上加霜吻到他喘不過氣為止。

其實刑墨雷並不太熟悉市一院的放射科主任,他熟悉的是市一院的一位副院長也是業務院長,而且這位副院長還是個聞名遐邇的……風流浪滂子。

當他說出名字的時候,佟西言愣了兩秒,腦子裏的第一反應是:物以類聚。

他問:「他會幫忙嗎?」

刑墨雷十拿九穩的語氣:「會的。」

要是從前他不會問,但現在作為他的家屬,佟西言可以平靜的不慌不忙的反問這個男人:「你們是怎麼熟悉的?」

刑墨雷打開了蓮蓬頭沖洗身澧,裝作沒聽到這個問題。傻瓜才會回答這個問題,一個王子君就已經夠他折騰的了,要是被他知道市一院的副院長是他「師兄」,那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