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回家的路上佟西言百思不得其解,終於忍不住問身邊的老師:"你說梁悅是為了什麼?"
刑墨雷默默抽湮沒回答。
佟西言說:"你上次問我是不是告訴他那天看電視節目的事,我確實跟他說了,他是不是去找那個人了?我沒有看錯是不是?"
刑墨雷煩躁的彈煙灰,說:"我不知道。"
"你怎麼能不知道?"
"我就非得知道?"
佟西言一愣,想了想,慎重開口:"我覺得你知道。院長走的時候,就隻有你跟兩副在床邊,後事也是你們一手操辦的,梁悅都沒有你們靠得近。"
"你總不能說人死復生吧佟西言?"刑墨雷笑得勉強。
佟西言瞟了他一眼,那語氣表情都已經認真了,他說:"這,我要看過人才知道。"
梁悅轉醒時已是第二天早上,保姆拉了一層窗簾,房間裏光線暗淡,他模糊看床邊坐著的人,像是梁宰平。一如從前,每次他生病,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一定會是梁宰平。
可他現在異常清醒的知道那些隻是過去,他問他:"你怎麼來了?"
蔣良說:"我打你電話,你家裏阿姨告訴我你病了,我過來看看。"
梁悅淡漠的說:"你不是我爸爸。"
蔣良問:"隻有你爸爸才能對你好嗎?"
梁悅輕輕笑,說:"我隻有他。"頓了一下,又哽咽道:"現在也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蔣良安靜了一會兒,摸著他的頭髮說:"如果你需要,我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你有什麼話要對你爸爸說,有什麼要對你爸爸做,都一併把它瞭解了,以後自己好好生活。"
梁悅說:"不用。"他不需要外人來幹涉他跟梁宰平的事。
蔣良說:"別這麼掘,你家裏阿姨很擔心你。"
梁悅閉著眼睛,好半天才說:"你不是他,我說不出來,也做不到。"
蔣良隻能沉默了。
宋文淵花了些時間才弄清楚梁悅要他辦的事,當時沒有去參加梁宰平葬禮的中層幹部,除了有正當理由的,就隻有一個人--心內科主任祁放。
可梁悅聽到這個,隻是輕描淡寫的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宋文淵小心翼翼問:"院長,還要不要找找別的?"
梁悅半躺病床上搖搖頭,精神疲軟,話都懶的說一句。保姆在旁邊幫他墊高一個枕頭,老太太這幾天都很安靜,蔣良的事讓她也受了一次不小的刺激。
宋文淵坐在一旁陪著,說:"那天蔣良來看您,先前頭都把大夥兒嚇了一跳呢,不過後來再看看,其實跟老院長也不那麼像。"
梁悅淡淡笑,說:"你又沒見過我爸。"
宋文淵不好意思的摸後腦勺,說:"我見過您桌上的照片啊,再說大夥兒都說不像,中午整個餐廳的人都在討論,都說不像,老院長又有風度又有氣質,而且還比他高。"
梁悅說:"嗯,是不像。"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會看錯。其實蔣良的那張全家福裏已經很明顯看得出來他跟梁宰平的不同之虛,梁宰平的額頭高一些,而且很年輕的時候眼角就有笑紋,大概是因為他的眉毛粗而且耷拉著,眼睛周圍的皮肩昏力太大。
梁悅覺得自己或許有必要找成向東聊聊天,等到出院以後。